陈初阳一听柳母说了十五不能出门,便赶紧和人说了他十五要上街。“娘,我十五要去镇上,去买点东西回来,咱们十六那日不是要请大姐他们吃饭吗,我去买点菜回来。”
这几日,家里的人都在二叔家里吃饭,柳母昨日便说了,喊二叔他们十六那天到家里吃饭。
既要请客,便不能随意应付,陈初阳想着,家里的菜虽然不少,可大姐她们好几年都不回来一次,好不容易在家里吃顿饭,这饭菜自然越丰盛越好。
十五那日,他去买菜,还能在镇上到处转转,顺便打听一下镇上的铺子大概都是什么价格,他得再存多久的钱才能买得起。
柳母知道陈初阳十五要去镇上,一改方才的态度,吩咐儿子同陈初阳一起去,陪着夫郎上街这种事,便是母亲不吩咐,柳群峰自然也知道,他答应的干脆得很。
正月十五既称元宵,也被喊作大年,这一日也是送年的日子,这日过后新年也就算结束了,大家又要开始新一年的忙碌。
因此,十五这天家家户户都很重视,一家人好好吃喝一日,便要开始新一年的忙碌了。
这日一早,陈初阳就起床了,柳群峰跟着也起来了,两人饭都没吃直接就出门了。到了镇上之后,柳群峰带着人去了他惯常去的早点铺子,两人吃了早饭之后,柳群峰顺手在附近的铺子买了些吃的,便带着人直奔一处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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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初阳今日上街是有正事做的,被人带着去拜访友人心中虽有些着急,倒也没有不耐烦,他知道今日日子特殊,他相公不会在旁人家里太耽搁太久。
镇上的街道,陈初阳并不是每一条都熟悉,今日到的这个地方尤其陌生,这里甚至都不算在镇上了,已经离着镇上的街道有着差不多一刻钟的脚程,已经算是郊外。
只是,这里同柳群峰建仓库的地方正好一南一北,在镇子的两边,离着家里还挺远的。
两人到了地方之后,眼前只有一户农家小院,院子看上去虽不至于破败,却也足以用寒酸形容。陈初阳看着他们手里的东西,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户人家日子过得不好就该买点实用的东西,买点盐巴红糖也比手里这些糕点好啊。
忍不住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称初阳刚想开口询问他们是来找谁,院子大门就打开了,开门的是个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柳少爷,我家少爷还没起呢,我正要去买菜,正好你来了,帮我看着一点我家少爷,我一会儿就回来。”
“春雨,你家少爷像那么懒的人吗,我早起来了。”
“少爷,您怎么就起来了,昨日大夫不是说了吗,您得多休息!”
这一对主仆的话语前后脚的响起,陈初阳注意到屋内的人之时,他手正好被身边的人拉住。
他不习惯在外人面前同柳群峰亲近,本能挣扎了两下,可那对主仆好似没把他们当回事,你来我往的拌了几句嘴,小丫头气呼呼的走了,陈初阳也被人拉着手往屋子里去了。
一进了这小院的堂屋,陈初阳才发现,这院子比外头瞧着还要破旧一些,屋子里竟是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就连待客的堂屋都是破破烂烂,只有一张缺角的木桌和几个看上去就不太牢靠的木凳。
但,与着破旧的屋子格格不入的却是他眼前这个人。
这个看上去同柳群峰颇为熟悉的人,长了一张像是从未吃过苦的脸。他漂亮的像是画本里才有的神仙一般,他脸上还带了妆,也不知道是不是府城流行的装扮,额间红红一块还挺好看的。
除了脸好看,他身上衣服也漂亮,一身穿着都是面料样式都十分考究,一看便不便宜,他这样子,实在想象不出他会是这个小破屋的主人。
短暂的不解之后,称初阳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想他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他应该不是这个小屋的主人,应该只是暂住罢了,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个与夫家和离之后回了娘家,却被父亲赶出了家门的盛家哥儿。
陈初阳猜的一点没错,他心里刚有了答案,柳群峰开口喊人正好证实了他的猜想。
“盛长安,你到底要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啊,我没工夫陪你瞎折腾,过些日子我得去山上,你要不请两个护卫吧,要实在不行我可以帮你找,你出钱就行了。”柳群峰话间已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他一眼没看嘴里喊着的人,反而蹲下摇晃着一个凳子,感觉木凳算稳当之后才拉了陈初阳坐下。
陈初阳这会,儿哪有功夫去搭理柳群峰,他满心都是眼前的人。
那人这会儿正在扒拉桌上的糕点,他将所有的油纸都打开了,一一看过里面的糕点之后满意的点点头,直接拿了一个开始吃了起来,之后一边吃一边说道:“护卫肯定是要请的,只是不是现在。”
柳群峰这会儿就在陈初阳身后,他无奈的叹气声陈初阳听的一清二楚,之后不待陈初阳开口,柳群峰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冲着对面的人说道:“他叫陈初阳,是我的夫郎,他年纪比你小,但我年纪比你大,你俩直接喊名字吧。”
“相公。”陈初阳微微皱了下眉头,心里骂了一声‘傻子’,哪有对素未谋面的两个人,只介绍一个人的啊。
柳群峰被夫郎瞪了一眼之后才终于反应过来,赶紧指着正吃着糕点的人说道,“他叫盛长安,他父亲同我二叔有些交情,我们幼时常一起玩耍。”
“长安。”陈初阳主动喊了人,不料那人却没有搭理他,反而有些不耐烦的指着柳群峰,喊人去后院给他挖地。
“你疯了吧?我给你挖地?”陈初阳正因为盛长安的忽视有些窘迫,柳群峰发火的声音正好缓解了他的尴尬,但那人不依不饶,硬要喊人去给他挖地,柳群峰便是嘴里骂骂咧咧,还是起身往后院去了。
柳群峰前脚走,陈初阳后脚立马站了起来就要跟去,但他刚站起来,就被那人喊住了。“这么点儿时间也要粘着啊?小两口感情真好啊,真羡慕。”
“盛哥儿,我相公没有干过活,我去给你挖吧。”陈初阳能感觉到这人不喜欢他,所以他没厚着脸皮喊人名字,可他以为的最合适的称呼,却还是让那人不满了。
“盛哥儿?呵,你倒是会喊人,你知不知道吧?我其实差点做了群峰的夫郎,我们可不只是童年玩伴,我们还曾定过亲。”
“我知道。”陈初阳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当然知道,他还知道,他相公早先应该是很喜欢他,如今他也理解他相公为什么会喜欢这个人了。
他们一起长大,这样的情谊很难被取代,而且他长得真好看啊,便是脸上有伤还是好看。他先头还把他额头的伤,看成了花钿,如今离得近了才发现,他额头那块红红的痕迹不是手描的花钿而是伤痕。
心里微微的恼意稍微平复了一下,陈初阳不知道这人为什么针对他,但他不想和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