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熙然,乔嫚次日醒转的时候,身旁的软榻早已凉透。
秀玉端着热水进来,“夫人,侯爷一早就起了,在院子中练了会剑,这会正在书房和户部的张大人议事。”
乔嫚漫不经心的应了声,“侯爷可有说今日有何安排部署?”
秀玉摇摇头:“侯爷只说夫人劳累,让奴婢们不要打扰夫人休息。”
乔嫚:“……”
心里暗骂了几句,乔嫚轻挪着身子下了床。
其实她没有累到下不来床,三年了,她多少也适应了男人的强度,再说平时有大哥乔曕派过来的金嬷嬷教她练习八段锦、五禽戏等强健体魄。
一年半载坚持下来,见效不浅,她也早不是那种风一吹就倒的柔弱闺秀了。
趁着梳发的功夫,秀玉和主子分享着自己刚刚打探得来的消息。
“夫人,这次别苑狩猎房家的锦玉姑娘也来了。”
如果说郑湘这个情敌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但房锦玉则是正儿八经和宁祈有着青梅竹马之谊,对宁祈也是爱慕多年、一往情深。
乔嫚揉着脖颈,慢悠悠道:“房家好歹也是伯爵之尊,房家亲眷伴驾随行也没什么稀奇。”
秀玉:“倒也是。只是您可别再像以前一般和房姑娘计较了,如今您才是正儿八经的侯府主母,房姑娘再不甘心也没用。”
若不是丫鬟这番话,乔嫚还真险些忘了,她之前可没少被这位房姑娘“刺激”。
而“刺激”她的手段也谈不上多高明,无非就是来来回回在她面前念叨自己和宁祈幼时的一些玩耍、读书时的趣事,以及他们是多么多么的了解和熟悉彼此。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若不是圣上赐婚,她房锦玉应该才是与宁祈相匹配的那个人。
虽然手段低劣,但耐不住那个时候的乔嫚满心满眼里都是自家的夫君,听到这些话就是会不由自主的心生醋意、会生气、会难过。
但她又不敢去问宁祈,他公事那么忙,拿这些小事去叨扰他,她怕会惹他厌烦。
这三年,无论酸甜苦辣,她一直都是自己消化、然后咽下,最后不了了之。
想到之前小心翼翼、满怀女儿心思的自己,乔嫚不由得轻嗤了声。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在乎宁祈,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牵动着她的神经,喜他所喜、忧他所忧。无论何时,与他同进同退。
可惜……
反正她如今一点也不在乎宁祈心里的人是谁,
只要平阳侯夫人的位子是她就行。
至于房锦玉……
若是房家不介意忠勤伯之女做妾室丢人,那她也不介意用顶软轿从侯府侧门把人抬进去。
……
乔嫚忽然有些不明白之前的自己为何会患得患失,
她是圣上赐婚的妻子、是大长公主亲自选定的儿媳,又有三代重臣的父辈、炙手可热的新贵兄长。
不管哪一点,都不是一个空有虚名的忠勤伯能比的。
她凝神想了许久,
觉得还是先前的她太在意了。
以至于束缚了自己这么久,让自己过得一点也不开心。
不过,
她在妆奁盒子里给自己挑了只红宝石金簪,戴到梳好的发髻上。
金簪本就华贵,再嵌上宝石,更显璀璨夺目。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娇艳烂漫,芳华正盛,
乔嫚下定决心,
她以后一定好好为自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