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本该被牢牢掌控在手中的军权因为凯尔埃少将的死、感染新式污染的士兵的死、还有第七军团司青上将的辞职而不受控制地被分出去,转而投向十几年作风低调的教廷。
只因为公布这件事的是教廷使者,那只类海族生命体。
信仰加身,为民着想。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教廷就从被完全压制的状态中缓过神来,并且掌握了整个帝国大部分的民意。
——和十二年前的那副场景多相似啊。
没人愿意承受皇帝的怒火,现场落针可闻,于是一点点声音也能让在场的人听清楚。
就比如说,那个关不掉的直播间。
来自那位叛逃殿下格薇尔的声音不急不缓,带着一种令人莫名信服的力量,好像任何事情在她面前都不是阻碍。
“那个人和雅辛托斯同样出名,隶属于第三星系激进派,名叫法厄弥斯。”一句话一个爆点的临玉轻描淡写地抖落了这个名字,然后补充一句,“这个链接上的东西就是罪证,这些罪证之中,有几条是我想着重说的。”
找到被特意标注的部分,临玉一字一顿地念——
“星历3680年,法厄弥斯重启基因融合实验,第三星系的逃犯、雇佣兵、游客皆遭毒手,游客中包含第五星系萨维尔人1008人,第二星系普通人类2376人。加上逃犯和雇佣兵,此次死亡人数共计6780人。”
其他受害者暂且不提,光看第五星系,死去的一千零八人,皇帝是怎么处理的呢?
临玉接着念。
“星历3687年,法厄弥斯同萨维尔王室达成协定,以实验成果交换王室对居民死亡的不追究。”
——这和用自己是国民生命去买研究有什么区别?!
“还有就是大家已经知道的新式污染事件了。那些士兵的死,在‘法厄弥斯’这个名字刚刚浮出水面的时候突然被皇帝命令停止调查,这意味着什么,想必有脑子的人都能意识到吧?”
剩下的东西临玉没再明言,接受过星海高等教育的国民不是傻子,对政治的敏锐度虽不及政客,但也足够思考如此浅显的问题。
【原来那一千多人的失踪不是宇宙污染……当初的报道我还记得,说是在第三星系遭遇了巨大的污染潮,我们还举国哀悼……】
【当时有人说,为什么这么大的污染潮发生时,释律庭没有给过公告,也没有来援救,我还为此冲过释律庭的官网……】
【那些只会净化的机器们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我还怪他们被冲了这么多条消息都不回应,也没有道歉,现在想想,释律庭只会对切实的消息有所反应,然后一刻不停地走在净化污染的路上。】
【我那时候没想过,原来是他们是成为了法厄弥斯的实验品,而我们的掌权者还没打算帮他们讨个公道……我服了,狗皇帝!妈了个巴子的狗皇帝!】
“想知道我为什么去第三星系吗?”
认真时,临玉的笑容尽数收敛,那双幽蓝色的眼睛好似宇宙最神秘的角落,那是月光照不进的地方。
她拿出一块奇异的小标志,暗淡的矿石让懂行的人一眼看出来那是什么。
——星魄。
是被切割成几块的星魄碎片。
“这是慕容枳留下的东西。原本是一块暗淡的星魄。”
临玉说,“慕容枳这个名字,很多人应该也不陌生,他和法厄弥斯之间的事情很复杂,总而言之,他帮助第七军改造了仿生机械的精神力驾驶下限,并留下了这样一块‘钥匙’。”
“我去往第三星系,是因为之前依旧身处第七军内部的雅辛托斯教授向我讨要这块标志无果之后,那位当时还未牺牲的宫廷侍卫长卡洛就带着皇帝的命令,紧急带我和教廷的使者蘑菇先生回到主星去。”
那个“钥匙”或许是原因之一,要说另一个原因,可能就是那场几乎完蛋的高级污染程度的星兽潮上,临玉使用的大范围净化道具——“余烬”。
但这一点,她没有说。
“时间不等人,我必须知道慕容枳留下了什么,但当时的境况,一旦我跟着卡洛侍卫长回到主星,等待我的无非两种结果——”
“选择上交那个打开罪证的‘钥匙’,然后闭嘴,心怀愧疚地享受王室成员的一切,我不愿意。”
她顿了顿,“同样,我也知道只要这个疯狂的皇帝在我头上,指不定哪一天,我会被当作什么可以交易的筹码拿出去联姻之类的。我也不愿意。”
“还有一种选择就是叛逃。带着这个‘钥匙’去找慕容枳真正留下的讯息,虽然前路未卜,但好歹还有一线生机。”
“事情的进展还算让我得偿所愿,慕容枳做了两手准备,那人拿着慕容枳预先支付过的天价的报酬给我送来了‘钥匙’可以打开的‘容器’,再之后,就有了这一份如今呈现在你们面前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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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价是,收集罪证的慕容枳行踪消失,大约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