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此子是疯了么。
霍烈凶悍威猛之名,无人不知,连齐思鲁那样凶狠的蛮将在霍烈面前都得甘拜下风,此子是如何狂妄到在连战七局之后,还敢上场对战霍烈。就连方才碎嘴说闲话的几个官员,也都因为谢琅这不要命的举动闭了嘴。
缠完伤处,谢琅伸臂,依旧让李崖替他将朝服穿上。
绯色官服,即使伤口有血迹渗出,也丝毫看不出来。御医见这位世子顶着两道刀口,行动如常,面不改色,心中敬服无以言表。
“刀。”
谢琅伸手,李崖却红着眼睛,攥着已经沾了血的无匹刀,不肯奉上。
谢琅侧眸,冷冷道“怎么你是想学雍临么”
“属下不敢。”
李崖几乎是颤抖着把无匹递到了他手中。
谢琅负手而立,垂目看了眼已经立在场中的霍烈,提刀往台下行去。
对战鼓声响起,台上台下一片肃穆气氛。
从观赛台到比试场,要经过一条狭窄通道,谢琅刚步下台阶,便见通道里已经站着一个人,竟是苏文卿。
看到谢琅,苏文卿立刻迎了上去。
“世子,这一场你不能再上。”
苏文卿目光罕见有些急切开口。
谢琅双目却毫无波澜,淡淡问“二叔没与你说过北境军中的规矩么”
苏文卿“就算世子责怪文卿,文卿也不能不说。今日的形势,世子难道还看不出来么京营之中,并非没有能和西狄一战的将领,可今日那些将领,全部都缺席未到,更巧的是,今日一早,百官中还流传着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北境大捷,陛下有意给侯爷封王。”
跟着后面的李崖和另一名亲兵都变了脸色,李崖道“苏公子的意思难道是”
苏文卿“没错,这场比试,从头到尾,都是京中世家为世子而设的一个圈套。世子如果执意上场,后果不堪设想。”
谢琅毫无意外色,只轻蔑一笑。
“他们不过想让我死在比试场上。”
“可我谢唯慎的生死成败,何时轮得到他们做主。”
“你既看透这一点,便该明白,他们为何会精心设下此局,引我入觳,又为何笃定此局我一定会入。”
“北郡谢氏,没有临阵而退的规矩。今日换作爹与大哥,亦会是同样选择。”
苏文卿说不出话。
不远处,卫瑾瑜静默而立。
抿唇看了片刻后,转身走了。
然而谢琅双目何等敏锐,只是余光一瞥,便大步走了过去,并在那绯色身影即将转出通道时,将人拉了回来。
卫瑾瑜看他一眼“松开。”
谢琅慢悠悠挑起嘴角“跑这儿来作甚你们文官的席位,离这儿挺远吧。”
卫瑾瑜淡淡道“与你何干。”
“自然有关系,你隔着这么远距离,突然出现在这里,会让我误以为你是特意过来关心我的。还是说,瞧见我受伤,心疼了”
卫瑾瑜扬起下巴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