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雨,站在长廊边刷手机,想着去哪找地铁近。
昆仑9號内栽种的竹梧莎莎响。
前方灯雾边。
看见小李举伞撑,名贵的黑藤骨架,伞比夜色还黑、还沉。
雨雾缠绵里,伞下的男人侧脸清淡,单手抄兜,上半身仅一件白色衬衣,收束在延展性整适的西裤里,劲腰和笔挺结实的长腿与青石地板连成一线。
清雅的,高贵的。
真是什么风格都驾驭得来,禁欲白色衬衣不例外。
小李努力举伞,没让太子爷身上昂贵的衣料沾湿半点雨。
遇到熟人,徐敬西在和朋友聊天,声低无温。
大胆地,黎影提步上前,脚下的小高跟轻轻踩在鹅卵石。
小李见是黎影,一语不发地把伞交给她来撑,扭头离开。
黎影抬手撑起,静立不言。
伞下距离不过手指两丈,徐敬西好似没发现她存在,自顾自地和面前谦卑的中年男子聊天。
轻易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沉沉的古法木调香醚,掺点春季雨雾的净感,格外催眠。
他寡淡动唇:“刚下飞机。”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好意邀请:“先生真是忙人,鄙人倒是有个不情之请,到时能否赏脸过来吃宴席,不孝子后日大婚。”
尽管对方年纪比他大出一轮,他徐敬西总有自由决定的话语权:“伯父恐怕要失望了,没时间参加大型会宴。”
不时没参加,是他不参加。
对方了悟,只好作罢,点头说‘不打扰您,你们聊’。
那人走后,黎影正要开口跟权贵公子打句招呼,腰身倏而被握住,几乎被徐敬西整只有力的大手揽住大半片软腰。
脚一软,下巴栽进他肩膀,磕得她眼含泪花,娇媚地溢出一声‘疼’。
他毫无怜惜,黎影好似被他手心的力道带动步伐。
她今天穿件收腰的短裙,料子稍薄,徐敬西拇指狠狠捻进她腰窝凹陷的肉,面料似能被他指腹的灼烫穿透,越拖越拉近彼此肩膀距离,挤得窒息。
黎影裙腰位置的皱褶乱一片,手颤颤巍巍举起伞,被徐敬西搂着走路。
原来,他早发现她的存在。
听到徐敬西淡漠地嘲弄一声:“影影非要见我了是么。”
他口中来一句‘影影’,清漫沙哑,像极暧昧昵称,黎影脸颊浅发烫,轻抬头看他:“自然是想见先生,您28天都没回京了。”
小雨汐沥下。
望见他勾勾唇,总能饶有兴致地悠口浓郁京腔来哄人,“赚钱,哪天兴致起,养只贵点的雀儿。”
他就不是缺钱的主儿,徐家有的够他花销浪荡几辈子不愁。
明明,是为稳固权力。
偏他说得认真。
黎影故作单纯,面颊不知觉漫出丝微笑意,欲语还羞的娇态:“这么说,先生是想养别的姑娘,是不怕我吃醋了。”
徐敬西缓缓笑开,摁她腰的力道更紧:“我说了吗。”
“是,我耳聋,您说的是养鸟。”
两个人身体挨搀,一致迈步上台阶,进包房。
门童双手接过伞,收好,捧住,将红木雕花工艺的扇门关严。
小李走去9號会所门外等,站姿笔直,门口保安敲支香烟递给小李。
小李不抽烟,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