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32（第2页）

胡雪花大咧咧地说这事儿你别管，我有办法。说罢朝人群那里走，说乡亲们，刚才这儿发生的意外情况镇里已经知道了，镇党委书记张自真非常着急，要求一定要尽快找到摔下岩的妇女。同时镇里还表态，无论伤残，镇里一定负责，请大家放心。

人群鸦雀无声，好一阵突然响起掌声。马爸走上前拉住胡雪花的手，声音哽咽着说妹子呀你是镇里领导？你说的话可是真的……这时朱正刚走过来一把将胡雪花拉到身后，说乡亲们，这个妹子我不认识，她不是镇里干部，更不代表乡政府。她说的话大家不要听，一切听我的！

胡雪花说朱正刚你说的话才是放屁，你不过就是嘴里承诺其实就是想麻痹大家，等事儿一过就撒腿儿！大家不要听他的，他——他是个骗子，在镇里犯了错误下放到黄牛来的！

人们不乐意了，说朱正刚你上嘴皮儿搭下嘴皮儿说得好听，话还没冷就变，你还是不是男子汉了？！马爸马妈死死地拉着他，马妈哭哭啼啼地说朱正刚……我女儿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不能走哇……

突然路旁小路传来喊声，乡亲们，三慧找着了……

人们呼啦啦朝那里跑，马妈凄厉地呼喊着：三慧……我的女儿哟……空坝上，就剩下朱正刚和胡雪花。朱正刚欲朝小路走，却被胡雪花一把。让开！朱正刚对胡雪花说道。朱正刚虽然生气，但是胡雪花暖烘烘的躯体靠着他，心里觉着特别熨帖，这么说罢，心里就像有一只小鹿在蹦跳，有甜甜蜜蜜的东西在融化着，身子就僵硬起来，某个部位还发生了变化。朱正刚想推开胡雪花，又说了句：让开！

我不！胡雪花坚决地道。她软软地贴在朱正刚身上，嗲嗲地说正刚哥，我们趁这个机会走啊，你看看村里哪个干部还在这里，你难道还留在这里替赵老黑顶缸？

朱正刚真的又生气了，这个小妖女怎么这样没有眼水，老是阻挠自己干正事？难道她总忘怀不了那荒唐的订婚仪式，当自己真是她老公不成？

这时小路那边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三慧我的……女儿啊……你怎么摔得这么恼火……

朱正刚一听这哭声脑袋都大了，一把推开胡雪花飞一般跑过去，只见几个后生子抬着马三惠的双手双脚走上来，马三惠浑身湿漉漉好像从水里捞出来，分不清身上是水还是血，头耷拉着，长长的头发拖在地上。他一见吓得不轻，难道马三惠死了……赶紧过去用手托着马三惠的头，却见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还流着泪水呢——原来她人还没有死啊？朱正刚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一个后生说三慧真是福大命大，幸亏正好摔在一棵树上，才救了一条性命。哎，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恐怕没能保住，哎，都八个多月了呢……原来马三惠大出血了，得赶紧把她送到医院——朱正刚心里下着决断。

我的乖孙孙哟……马妈凄婉地哭诉道。

马妈，我们得马上送三慧去医院，不然会有危险。朱正刚竭力拉着马妈。陡然，一个人窜到他面前，恶狠狠地抓住他就打，嘴里粗浊地叫喊道：畜生……是你们害的……我孙孙没了……你赔……你赔啊……

是马爸，他生气起来就没有力气啦，拽着朱正刚身子就出溜下地，朱正刚赶紧将他抱住。这时小妖女胡雪花一下子扑过来，抓住马爸就打在了一起！朱正刚好生气，这小妖女怎么总是添乱？！于是生气地将她一搡，生硬地说胡雪花，你别在这里搅合了！人家马三惠受了重伤人事不省你还让我溜走，你还是不是人？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跑……我的先人也……把人弄伤就跑……你怎么连畜生也不如……马妈一听这话就嘶嚎起来，扑上前与胡雪花纠缠在一起。凶手……凶手……你是杀人不见血的凶手啊……老人手脚并用，好像发了疯一样。可老人哪里是胡雪花对手，还没有过招脸上早吃了两个响亮耳光！

雪花！朱正刚生气地过去，将马妈拦在了身后。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请你放尊重一点自己离开好不好？胡雪花双手叉腰站着，凛凛地说我就不离开怎么样？朱正刚晓得这小妖女的猫儿毛德性，也知道她操练了武功不是善茬儿，于是厉声呵斥道：胡雪花你是不是妄图谋财害命，故意耽搁伤员救护时间？

胡雪花生气地望着朱正刚，突然呵呵地笑了。她说朱正刚，你肚子里想什么我都知道，千万别想把我气走——告诉你我就不走，我就要气气你心里才安逸！

朱正刚恨得牙痒痒的，却打不出喷嚏。这时马爸突然猛虎样跳起来，手脚并用朝胡雪花打过去。他的拳头脚尖眼看着就要落到胡雪花身上，却被胡雪花利麻地躲避开了。胡雪花这个小妖女躲过马爸的脚尖拳头，还在那里跳着脚挑恤：老头儿，你是一条蹦跶不了几天的鲫鱼，还经受不了弹弓的射击……

朱正刚哭笑不得，心想这样也好，只要她不能到面前，就不怕她再捣乱了。朱正刚俯首瞧了瞧马三惠，只见她也大睁着双眼望着他。朱正刚问道，马姐，你哪里受伤了？

马三惠虚弱地说：朱助理，幸亏山上有棵小树挡住了我，我就是脑壳有点晕，可是……我的孩子却没有了……她哇哇大哭起来……

朱正刚只好徒劳地劝解着，将手搭上担架与众乡亲一道抬着担架朝前走。有什么办法，遇见了这样的事儿难道自己能全身而退？

朱正刚他们知道天色蒙蒙亮才将马三惠抬到了镇卫生所，是朱正刚用自己的钱付的医药费。朱正刚这些钱是准备寄回家孝敬父母的，可是遇见这样的事情也只能赶着捡要紧的办。马三惠经过医生诊断没有什么后遗症，马爸马妈见朱正刚态度端正，加上这事情的罪魁祸首也是老赵，和朱正刚可以说不沾边儿，也就再没有为难他。朱正刚心里感觉一阵轻松，谢天谢地可真是不幸中的大幸，要是马三惠真有个三长两短，老赵他们能逃脱干系？

镇卫生所在镇子那条街的中部，离镇政府办公楼不过二十来米。朱正刚从镇卫生所走出来站在大门口，瞩望着那幢灰黑色的小楼出神。一晃都大约有半年时间没有去那里了，感觉自己真不是那里的人一样了。

哎哟朱助理，真是稀客啊，今儿怎么有空到镇上来逛了？这时在朱正刚身旁响起了一个嗲嗲的女声，声气亲热的让朱正刚肌肤起鸡皮疙瘩。是罗莎莎，一年没见，她长的好丰满了，脸庞胖了一轮，肚子高高地耸立着——她真是嫁给了蒋门神，而今要分娩了？朱正刚回想着自己到黄牛村那个夜晚，这位美女还跑了那么多山路要把她的身子送给自己。现在呢，她是不是还对自己有感觉？

哎哟原来是莎莎美女，我们都半年没有见面了。怎么，要生小孩子了？朱正刚问道。

罗莎莎眼圈儿一下子就红了，幽怨地望着朱正刚，说朱帅哥，我们这种女人怎么能称做美女？你现在晓得了吧，我罗莎莎的男人就是蒋门神？哈哈哈哈，朱帅哥不错对吧，俗话说亦官亦民，活得舒心，我老公是民我就是官——哈哈哈哈，蚱蜢官儿……朱帅哥见笑了吧……

朱正刚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罗莎莎其实在他心里印象很好的，没有想到她居然自甘沉沦找了镇上最著名的二流子蒋门神做老公，还将自己也怨恨上了——美女你不是吧？你找你的老公，我自过自己的生活，我们风马牛不相及，你怎么好像怨妇一样恨上了我？想到这里，朱正刚微微一笑说，哪里啊莎莎姐，其实我们邻居一场关系也挺不错的，而且那时间你对我帮助也挺大。说实话，你大方又漂亮，人也耿直，我还真舍不得你的呢。

朱帅哥你是用铁刷子洗刷我们乡下女孩了？不过朱帅哥你也千万别得意过早，只要你还在这黄桃镇，我就能最终看见你的好下场，你信不信？

呵呵，美女真的就仇恨上我朱正刚了？朱正刚心里有一股酸涩的滋味涌上来。朱正刚想美女，你当然可以见着我在黄桃镇最终的结果——也许没有善果，谁知道呢？不过美女你知道不知道，我朱正刚不走并不是没有地儿可去，而是想做大事。我要让那些鬼魅现原形！

朱正刚想到这里告别了罗莎莎，转身要走。罗莎莎一把拉住他，声音有些异样地说：正刚，你就不能回来看望看望我们这些老同事，老邻居？

朱正刚心里一热，想想过去了那些日子，自己确实也还收到她的关照，怎么说她也还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好女人，于是便说，罗姐不是没有时间吗，等忙过了这阵，我一定来看你。说着与她象征性地握手，毅然转过身想先去邮局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信件。用眼角余光瞅瞅后面，见她仍自呆呆地站在那里。于是转过身朝街对面走，刚走了几步，突然见到许多人朝镇办公楼那里跑，好像那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正惊异呢，却听得一个尖利的嗓音叫喊道：青天……大老爷呀，求求你们给我伸冤……为我女儿报仇啊……

朱正刚听了那声音，脑袋顿时嗡的一声大了。原来那喊冤的老大娘不是别人，就是马三惠的老娘马妈！朱正刚赶紧跑过去，只见马妈跪在地上，拽着一个正要朝办公楼里面走的人的大腿不放，那人正是镇委书记张自真！张自真捉住马妈的双手，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问：大娘，你有什么冤屈起来说罢。你放心，我们这里是共产党的衙门，一定给老百姓做主的。

不……不冤屈得不行……我们家传种接代的……乖孙孙没有了……呜呜呜……

大娘你放手，你放手我们进办公室去好好说，你放心我不会跑。张自真诚恳地说。

朱正刚走到人群要搀扶起马妈，马妈见是朱正刚就不乐意了，嘴里呃了一声站起来拽着张自真就朝办公室跑，好像朱正刚是猛兽一样。朱正刚望着张自真和马妈的背影哭笑不得，心里真想跟上去听他们说些什么，想了想也就罢了。马妈要说什么想也想的出来，无非就是说村里干部如何迫害他们，致使他们家小孙孙流产，云云。出了这个事情当然同自己有关系，自己是驻村干部，村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脱不了干系。不过认真说起来也自己的责任并不是很大，不是直接责任者。但是这个事情闹到了张自真那里情况就不同了，他一定要给马力通气。马力那衰人生拉活扯把自己和红云扯散，还从中插上一杠子。临了却始乱终弃，活生生把好端端的郝红云给弄得疯疯癫癫！

朱正刚想到这里心里就好像刀子在搅，红云，你现在还好吗？陡然，他无意间看见办公楼上书记办公室的窗户打开了，一颗乌溜溜的头颅伸出来吐了一口痰又缩了回去。朱正刚一见那毛伸伸的头气就不打一处来，那是马力，他的大学校友，曾经的情敌。

朱正刚想了想，阴鸷地笑了笑，抬腿朝镇办公楼走去。

书记办公室在三楼，朱正刚上得楼沿着走廊朝面走。这时从一间打开着的门里伸出一双手来，将他拽了进去。门轰隆一声砸上，一个软软的身躯扑了上来将他紧紧搂住。是女镇长刁枚，她这是什么意思。朱正刚奋力挣开，说美女长官，你是不是昨晚上喝醉了今天还在醉？、

刁枚幽怨地望着她，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朱帅哥，我——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们乡下莽汉可没有时间陪你这官场美女闲磕牙。朱正刚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