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伦丁不想再纠结拉斐尔背后的命运,既然两情相悦,那就好好地在一起。
哪怕只剩下了最后几分钟。
[我终于明白了,自己应该以一种什么身份去看待你。]
[不太及时,但也不晚。]
就像是那副瓦伦丁脑海里的景象一样,曾经的拉斐尔在他眼中相当于神派来拯救他的天使,自己就是这位天使的信徒。
瓦伦丁一直在以一种敬仰的心态跟她生活在一起,哪怕日常生活看起来很亲近,但是他们都清楚两人之间有着隔阂,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在如此之多的暗示下守住本心的原因。
不仅仅是“责任”,更多的是“不想”。
他心中一直固执的认为拉斐尔是完美的人,她不应该被自己所触碰,不应该像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甚至恋爱都是对她的不尊重。
就像是一束照进黑暗中的光,从未见过如此纯净光束的瓦伦丁呆呆地站在这束光的旁边,只是抬起手轻轻碰了一下光线的最外围就缩了回去,蹲在黑暗里静静地守护着它。
他大可以享受这束光带来的温暖,或者将这光分给其他一直在黑暗中生活的人,但瓦伦丁没有这些动作,就是站在光的旁边,把它当成了“神”一样膜拜,却又一直想着一开始触碰光时感受到的温暖,不停地在边缘徘徊。
就像刚刚他心中突然明白的一样,“原来自己是个这么自私的人。”
光渴望挥洒在这个男孩的身上给他带来温暖和希望,但一直被黑暗的阴冷潮湿所影响的瓦伦丁在触碰到温柔的光线时被这两股极端的感受所影响,产生了一种极端的情感,变相地将拉斐尔禁锢在了自己身边。
一种双方都会痛苦的放置py。
[呵。]
想到曾经的自己,瓦伦丁只想狠狠地嘲讽他一番。
不过现在,陈月已经死了,过去的瓦伦丁也消失在了火焰中。他看着自己不断靠近的女孩,手中闪耀着一束诡异的电光。
幻境中的拉斐尔很美丽,跟真的天使一样神圣,但对于此时的瓦伦丁而言,还是眼中所见到的天使姐姐更好看。
现在的拉斐尔看起来并不神圣,唯一能让人感受到那股气息的恐怕只有她背后闪耀着的小翅膀和头顶的光环了。但在周围这些可怖的萨卡兹佣兵的衬托下,就连这点仅剩的神圣感都湮没在了扬起的尘土之中。
她身上的衣服也不再是那副白袍了,浑身上下跟白色沾点关系的恐怕就只有胳膊上带着的医疗干员袖标,但那上面也溅上了血,只剩下了干瘪的红。
厚重的罗德岛标配防护服将拉斐尔武装到了牙齿,瓦伦丁看不到她完美的身材,视野之中只有一身脏兮兮的黑色战斗服。
金色的长发被拉斐尔盘了起来藏在了头盔之中,那顶蛋壳形状的头盔更是拉低了这个女孩的颜值——拉斐尔的背影可是非常美丽的,但现在瓦伦丁只觉得眼前不远处的女孩跟一个滚过战场污泥的士兵没什么两样。
震耳欲聋的枪响从前方传来,瓦伦丁甚至闻到了源石底火燃烧后发出来的刺鼻气味。
一颗黄澄澄的弹壳掉在了地上,它甚至还在冒着白雾。一名干员被萨卡兹佣兵击飞了出去,正好撞在瓦伦丁的身上,但他的速度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瓦伦丁只是一抬手,刚刚消失不见的巨大雷霆羽翼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身旁拖住了这名被击飞的干员,同时治好了他身上的伤。
成神之路的大门再次被打开,瓦伦丁已经站在了火力全开之后的精神世界中。但他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那片神奇的环境里,而是一直盯着面前的背影。
这才对啊……
这才对啊。
拉斐尔不是什么女神,她只是一名普通的萨科塔人,哪怕被拉特兰安上了圣人的名头。
但她仍有着自己的感情,会笑会哭会生气,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副永远在微笑的模样。她也需要进食喝水,有自己的朋友和所爱之人,在洗漱餐具的时候会搞恶作剧,需要时常打理自己的头发,需要执行任务给罗德岛出力来换取工资。
她身上的衣服也会溅上污泥,她的脸也会被硝烟染黑。她也会受伤流血,也会对着敌人发怒爆出粗口,也会看到朝自己冲来的那个家伙露出微笑染红眼眶。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女神,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个爱着别人也渴望被爱的普通女孩。
她一直在等着自己。
等着那句话。
剧烈的感情在瓦伦丁身体中不停地颤动着,他原本平静的心在此时终于压抑不住了,掀起了滔天巨浪。原本混乱的战场在此时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站在原地,像是被催眠了一样忘记了自己心中所有情感,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指挥塔消失了,废墟消失了,甚至他们脚下的地面都消失了,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无边的黑暗。但很快,这片黑暗之中有东西出现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