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抿住嘴唇:“香槟,你的手环还能取下来吗?”
沙罗稍微摆弄两下,耸耸肩
:“好像不行。”
在高佰崇佑出声之前,诸伏景光盯着手腕上的发信器闪烁的红点,镇定地说道:“这不仅是发信器,而是一枚炸弹手环。”
浅蓝色的眼睛凝视着高佰崇佑布满血丝的一双微微鼓起的眼球,诸伏景光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如果我猜得没错,这炸弹的启动钥匙,就是你的生命体征对吗?”
“你说的没错。这可是为香槟量身定制。只要有一点人体骨骼伸缩或者发生改变的迹象出现,或者检测不到人体的生命波动,这个炸弹都会启动。”
“好了,现在可以把枪放下吗?警官大人。反正也用不上了。”
高佰崇佑懒洋洋地伸出一只手,往下做了一个手势,好像拿准了诸伏景光会乖乖把枪放下。
在放下枪之前,诸伏景光犹豫了一秒。
扣动扳机的念头在他的心中一闪而过。
天台上只有三个人,其中两人是组织成员,如果死在这个天台上,也算得上是为民除害。
另一个就是卧底身份已经暴露的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给了多少人,不过能够干净利落地死去,也能尽可能减少线索,以免牵连到还在组织卧底的降谷零。
但他还是妥协般地,缓缓放下了枪支。
诸伏景光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决定与犯罪组织的成员同归于尽,但他不能冒着伤害到普通市民的风险。
这栋楼的天台爆炸,势必会牵连到这一整层楼的,少说,也至少会殃及到这座建筑物最上面的这一层。
早在停车观察周围环境的时候诸伏景光就已经注意到,这栋楼的窗户中都映出人的身影,可能是租出办公用的写字楼。
他不知道炸弹有多大威力,生性谨慎的警察甚至还在怀疑这个所谓“炸弹”的真实性。高佰崇佑从一开始就没有隐瞒他神经质又恶劣的性格,如果这又是一个设给他的陷阱,诸伏景光也不会感到意外。
但诸伏景光终究还是不敢冒险。
……
高佰崇佑满意地转动了一下手上的炸弹衣和炸弹开关,冲着香槟说道:“如果你愿意用这张脸带我进入会场,我会非常感激地取下你的炸弹手环,你看怎么样?”
听说自己手上带了一个炸弹的沙罗,还是无动于衷。
她听到高佰崇佑似乎是在问自己,抬起眼看了他一眼,问出口的却并非有关自己的性命:“那他会怎么样?”
沙罗的视线落在了诸伏景光手腕上的炸弹上。
高佰崇佑饶有兴趣地说道:“看来组织里大名鼎鼎的香槟,还真的很关心这名卧底啊,难怪知道琴酒的态度也一直没有把这个人供出来。”
“原本还想用你自己的性命威胁,不过我现在想到了更好玩的事情。”高佰崇佑饶有兴趣地说道。
“如果你愿意在里面穿上这件炸弹衣,然后走进警视厅的直播里自己引爆的话,我就解除诸伏景光的炸弹,然后放他一条生路,如何?”
诸伏景光几乎是惊恐地发现,香槟似乎真的在思考。
而且她答应了。
“可以。”沙罗平静地点头说道。
高佰崇佑惊讶地睁大眼睛:“有趣,难道你真的对这个卧底警察产生感情了?要是琴酒知道这件事,恐怕会气得不行吧。”
面色阴郁苍白的男人说着说着,捧腹大笑起来,行为之中颇有几分疯癫。
“不,香槟。如果你这么做的话,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诸伏景光坚定地说道。
事关成百上千名警察的安全,以及民众对东京都警视厅乃至全体日本警察的信任,诸伏景光需要最大程度地利用这种保护欲,换来同僚们的一线生机。
“如果你
不这么做的话,他最终也是死,我看你现在要不还是选一个吧,香槟。”高佰崇佑好整以暇地说道。
“据说被炸弹炸死很痛苦的,苏格兰。”
诸伏景光注意到,香槟还在用他的酒厂代号来称呼他。而言语间虽然没有明确地点出她赞同谁的想法,但已经展露出足够多的偏向性了。
有恐怖分子在警视厅活动的开幕式上安放炸弹是一回事,但警界高层在众目睽睽之下穿上炸弹衣,在面向全国的直播当中发动自杀式恐怖袭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