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沈清棠的问题,薛执宜是想否认的。
但心里又担忧着,沈清棠是不是仍对霍无忧一往情深?若是得知了她与霍无忧其实并非两情相悦,沈清棠会不会依旧想要同他一处?
见薛执宜眼神有些躲闪,沈清棠连忙道:“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
她懊恼地叹了口气:“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其实是心悦临安侯的,但我没有想要和你抢,也不会做那种得不到就怨恨旁人的蠢事……”
薛执宜眼中登时一亮:“你不想得到他?”
只见沈清棠面露沮丧:“他又不心悦我,我能怎么抢嘛?再说了,我沈清棠乃顶天立地大女子是也,难道还能巴巴追在男子身后,求着他看我一眼吗?既然他心中没我,我心中也不要有他了!”
听着她的慷慨陈词,薛执宜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当真?”
“当然了!”沈清棠委屈巴巴看着她:“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俩是什么关系了吧?”
薛执宜暗自庆幸,解决掉了一个薛庭笙,又解决掉了有可能会危及沈清棠的烂桃花,真是苍天有眼。
此刻她终于可以放心承认:“我与临安侯并非男女之情。”
沈清棠的嘴讶异地张了张,她打量着薛执宜:“我怎么不信呢?”
“当真。”薛执宜道。
如果非说有什么男女之情,那也是她借男女之情利用霍无忧。
不过到了如今,她也不能说是全让利用,她所做的事也是真真切切给霍无忧带来利益的。
譬如削弱了恭王党,还让他取得了礼部尚书方鸥的信任,甚至改变了太后的死局。
利益交换的事,怎么能叫利用呢?
闻言,沈清棠也松了口气:“你和恭王的婚约还不明不白的,陛下也未曾下旨明说,你与他没什么我就放心了,不然我总担心会闹出点什么乱子,那可就不好了。”
却见她忽一笑:“可我觉得,他心里有你。”
薛执宜不语,这一点,她早就看出来了。
沈清棠长长唉了声,调笑着看着薛执宜:“正好,也让临安侯尝尝求之不得的滋味,这种苦楚,可不能我一个人受!”
她们二人正热络地说着话,却忽然听得一声不合时宜的声响。
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透着尖酸刻薄:“沈小姐怎么与一个宫女这般说话?也不怕被人瞧见了,觉得沈小姐失了规矩。”
循声看去,薛执宜只暗自冷笑,只见说话的那人,竟是赵莲。
而她身侧站着的人,是依旧众星捧月的葛元徽。
如今的葛元徽,依旧是那般华丽高贵的气度,落落大方如一朵尊贵的牡丹花。
只不过,她的额头上,不见疤痕,取而代之的,是几乎占据了她整个额头的芙蓉花箔。
大雍女子有不少喜欢在脸上贴花箔的,却从未有谁尝试过,在脸上用这般张扬热烈的花样。
那赤色的芙蓉花,衬得她那张脸愈发明艳动人,让她端庄的气度间,竟多了些许妖冶,似一盏描金的粉彩,让人只一眼便难以忽视。
在面容受损后,葛元徽竟美得更加显眼了,连薛执宜见了,都不由得十分客观地为之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