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出道题考考你。”
漓月眼睛一亮,她是更喜欢对待自己学医抱以尊重态度的,嘴角上扬,“请赐教。”
“槐叶阴干为末,煎汤服用也可治脓血不止,煎汤时还需放什么?”
漓月一愣,本来信心满满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迟疑,她急中生智,一下子扑过去搂住完颜琮的脖子,“我觉得要不加点糖吧,喝起来没那么苦……”
完颜琮失笑,“你耍赖?”
漓月趁完颜琮没反应过来,亲了亲他的脸颊,一溜烟跑开了。
漓月一回头,还想说些什么,逆着光看到的完颜琮仿佛叠上了其他人的身影。
是一个男人。
漓月晃了晃自己的头,是完颜琮担心地走过来,“怎么了?”
漓月不知道自己刚才是幻影了还是怎么样,摇摇头,“好像刚才被太阳晃到了,有点晕。”
完颜琮抬手擦掉她额角的汗,“马上就进六月了,天气开始难捱了。”
漓月知道,瘟症要是再不解决,到了夏日会变得更厉害。
“去歇歇吧。”
漓月这次没有再推搡,她很想睡一觉,看看梦里会不会给自己答案,刚才脑中出现的那个影子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人,似乎那么熟悉、又实在陌生。
身影没有如愿出现在漓月的梦里,他的本体正在临安的大内发着脾气。
“户部和刑部的几个不中用的最近全都被赵贵和的人挑了错处,最轻的也是外放,严重的还有下狱的,娘娘到底和丞相打得什么主意,一点都不见着急啊!”
杨楚琇看着怒火中烧的赵与莒,面上同样没有半分的和颜悦色,“你以为我们不急?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折得还不是你的心腹!只是这个时候,做的越多越错,本宫更不能在官家面前暴露自己。”
赵与莒只能重重地叹气,“那总不能任情况一直这样下去吧,你们不是在贵和身边安插了人吗,她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事一点风声都没有?”
“哼,”杨楚琇冷哼一声,“不提她还好,我倒是怀疑,这个女人已经倒戈了。”
“倒戈?”赵与莒满脸写着不可置信,“背叛丞相的,不是只有死人吗?竟然还会有人倒戈?”
杨楚琇不置可否,之前在那些官员身边安插的人不是没有倒戈的,但确实都已经死了,甚至是全家斩草除根。剩下的人也没有再敢生出异心的,毕竟跟着丞相不仅能够得到的更多,还有自己至亲的命都被捏在手里呢。
可是这次,史弥远一直都不肯承认自己失算了,素晓迟迟没有传给他有用的消息,最后一次警告她时,她说赵竑其实心里真正在意的是泞舒郡主宋静纯,拿韩家说事不过是为了给宋静纯你出气,没想到阴差阳错……
她的话史弥远能信吗?当时就是半信半疑,但没想到这一次放她回去如同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
但是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个一向最重视亲人的人可以将他们的生死置若罔闻。
如果不是杨楚琇提醒他后位对于一个女人的诱惑,他还真没敢往那面想,赵竑竟然能这么喜欢一个琴姬?还是……他堪破了自己的计谋反过来利用素晓呢?
但他的左膀右臂实在折得太过蹊跷,他们隐藏得很好,赵贵和又是怎么发现的端倪?
他派人往深处查了才发现,素晓这个贱人竟然还找人假冒了家人,看来她是真不打算再管自己手中的这些人了,他派人切了素晓侄儿的一只手指,却发现怎么也送不到素晓跟前去。
他这才确定,这个人是彻底和自己撕破脸了,她是不准备和自己再见面了,什么赵竑喜欢宋静纯,才是她用来骗自己的说辞吧。
史弥远咽不下这口气,但是一时半刻又不能去动她,如果方法用错了,难保赵竑不会以自己对他内宅女人下手为由搞出些别的事来。
这些事情他查了出来却没有和杨楚琇和赵与莒说,为什么?自然是因为丢人啊!
“如果只是问这种事情的话,我想你以后不必来找我。”杨楚琇没有心情和赵与莒扯这些,她最近发觉官家的身体每况愈下,但是赵竑的势头却在这个时候猛了起来,她必须得拖住官家的寿命,彻底铲除了赵竑才好,不然后面会很麻烦。
“还有一事。”
赵与莒自然知道来大内和杨楚琇碰面是极有风险的事,更何况,他十分不愿与这个人攀谈,本来以为自己先发制人可以换来一些好处,没想到对方没有一点这方面的意思,竟然还要自己主动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