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给它的主人送回去吧。”宝嘉来了兴致,“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漂亮的纸鸢掉了,可别哭鼻子。”
漓月勾唇笑笑,宝嘉虽然嘴上好似觉得放纸鸢的姑娘矫情,但是她还是很羡慕人家的矫情,也非常愿意帮助她们,“你去吧,小心点。”
那棵树的高度并不低,但是对于宝嘉来说,攀上去是轻而易举,漓月并不担心。
果然,宝嘉很快就拿着断了线的纸鸢回来,“你看,漂亮吧,我都想送给你私藏起来了。”
漓月的唇角瞬间抿成一条直线,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宝嘉有些慌了,“你怎么了?”
几个画面在漓月的脑海里不断变换,差不多的草地和小溪,有几个人一起捉鱼的场景,还有和别人牵着马走过的场景,还有在院子里几个女孩说笑的场景,也是有个和宝嘉差不多身量的女孩拿着一个纸鸢在说笑……
她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许多人影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没有留下更深的印记,而她也想不起来她们是谁,叫什么……
这种感觉让人又紧张又期待,就仿佛谜底就在那里,但是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揭开一点点。
看着漓月不说话,反而闭上了眼睛,白皙的脸庞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宝嘉哪还在意什么精致的纸鸢,丢在一旁就拉起漓月的手,开始给她把脉。
漓月睁开眼睛,深深叹了口气,将手从宝嘉手中抽出,“没事,突然小肚子有点疼,可能是癸水要来了吧。”
“吓死我了!”宝嘉用手顺着心口,王爷现在没在汴梁,自己要是没把漓月照顾好,可怎么跟他交待。
“走吧,我们去还纸鸢。”漓月虽然心跳得如同小鹿,但是还是尽量抑制自己不去想那些。
未知全貌的事,自己瞎想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与其一直惦记,还不如等阿琮回来,忙完在这边的事再南下寻根,说不定那个时候,自己能想起来更多。
“你真的没事吧,要不然我们回去。”
漓月用手帕将汗珠拭去,再看她便和刚出门的时候没什么不同,仿如刚才那个快要虚脱的她是宝嘉的幻觉。
“你放心吧,我不会逞强,要是不舒服肯定就和你说了。你自己去那边我也不放心,一起去吧,就当游览风光了。”
一路上青草茂盛,被山风吹得摇头晃脑,正走到一半,远远就瞧见一行人从山坡的坡顶往下走。
漓月虽然看不清来者的面容,身形却觉得十分熟悉,该不会是……
宝嘉也隐隐觉得冤家路窄,算了,自己和他也不算冤家,不过,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旁边跟着一群人呢,这里面该不会还有她夫人吧。
“福晋!”
漓月被这声音喊得浑身一颤,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男人从山坡上跑下来,气喘吁吁到漓月和宝嘉的面前,“真巧啊福晋,您也来这边踏青吗?宝嘉姑娘,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二月不见的颜盏将军,他似乎又晒得黑了些。
“听说你这次回来升职了,还没有道上一句恭喜呢!”漓月像在战场时拍了拍颜盏将军的臂膀,然后问道:“这回还顺利吗?瀛望和我说的就是个结果,我知道你们应该赢得没有那么容易。”
颜盏将军点点头,觉得还是福晋了解他们啊,朝堂上那些文臣真是不要脸,不仅对他们一点关心都没有,甚至一句话抹杀他们的功劳,他觉得自己有一肚子的话要跟福晋说,却被身后婉转如莺啼般的声音打断了。
“夫君,你还没有给我介绍呢?这是哪家的姑娘,之前从未见过。”
宝嘉看着对面亭亭玉立的女子,新妇的装扮,长得清丽可人,但是还真算不上漂亮,声音却实在好听。
她想起自己手中拿着的纸鸢,上前道:“这位就是将军夫人吧,这是你们的纸鸢吗?”
“是啊,没想到被你们拾到了,真是太巧了,谢谢姑娘。”女子浅施一礼,身后的丫鬟就将纸鸢从宝嘉手中接了过去。
“表妹,这位是郓王福晋,年前和郓王同我们一起在军中共事,这位是郓王府的宝嘉姑娘。”
颜盏将军介绍完,她所谓的表妹就再次郑重和漓月宝嘉见礼。
“夫君总是这样,闺中叫表妹就算了,出来怎么还能和别人说人家是表妹呢。”
宝嘉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要起来了,颜盏将军这个表妹,哦不,这位夫人,娇滴滴的声音配上含羞带臊的表情,怎么自己听着这么不舒服呢。
真的不是自己对她有偏见,而是……场合不对啊,这太不对了!
漓月也笑得很僵硬,她虽然对南方和北方的女子有固定的印象,但是在汴梁,她还真没见过这么柔弱如水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