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迈的孙权看上去状态并不好,即使常年端着帝王的架子,这把年纪摆着也看得出几分佝偻。
墨色微紫的头发颜色褪去,灰白和淡紫色混在一起,还挺潮流的。眼睛蒙上一层薄雾显得不是那么明亮,有些浑浊与沧桑。
人老了之后骨头会缩小显矮,七十一岁的老头子看上去并不算高,但也没到“柯基”的地步。
“刘备指使你?”孙权虽老,宫斗到死的脑子还是挺好用的,“为何你却言你主曹孟德?”
吕思彤心里骂骂咧咧,以后哪个鬼的话都不会信!
看了眼手里的五铢钱,哪敢立刻出卖曹操说实话,只能用一个谎言来圆另一个谎言。
脑子飞速运算,说:“实不相瞒,是这样的……诸葛孔明的狡诈,大帝你也知晓。他为刘备出谋划策,让我假作曹操使臣到你墓前出言不逊,让曹孙两方争斗不宁,而他坐山观虎斗。”
“诸葛村夫!”孙权咬牙切齿,但嘴里没多少牙了。
他转念一想还是不对劲,又问:“若是如此,为何直言?岂不是辜负了刘玄德的信任?”
“嗯是这样的……”吕思彤绞尽脑汁汗流浃背,实在是快没词了,瞥见孙权腰间的佩剑,嘶,求生欲暴涨。
嘴比脑子快,说:“我们后世有句诗‘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孙,兄弟当如刘玄德。’所以嗯,你和曹操是我特别崇拜的人……”
编不下去了!!救命!!
吕思彤将心一横,编了这么多,曹总能不能捞一把?这是在给你背锅啊!
于是说:“我方才偶遇了魏王,被他发现假冒其名义行不敬之事,无法再伪装,故而坦白。”
曹操也不为难小辈,毕竟是自己失言在先。他发誓,自己是个十分信守承诺的人,但这事是小吕不守信用在先,当初诓骗孙权墓被推平不知所踪,骗她一回不过是两两相抵。
现在出面,不是弥补过错,而是帮小吕解围,她还得欠个人情。
“呵呵,孙仲谋,别来无恙啊。”曹操从五铢钱上下来,正式与孙权见面了。
一时间孙权有些恍惚,缓缓端详了一阵,呵呵笑了声,正好憋着一肚子气也不好向后世小辈发,便回忆损道:“曹贼,关云长的头,可满意?”
那年关羽败走麦城被东吴所杀,孙权知晓事情闹大试图挽救,祸水东引把关羽的头送给了曹操。曹操惜才,为关羽用木雕刻了身躯一并厚葬,但自己本身也病重,感慨良多,没多久就病逝了。
曹操一死,汉朝正式宣告死亡,曹氏立魏、蜀地称汉、江东为吴,真正定义上的三国时代才开启。
千年后旧事重提,曹操还是能被孙权气笑,以前是鼠辈,现在是老鼠精。
曹操平静一笑,微微扬起下颚的表情似有所酝酿,说:“云长忠义,我甚爱之。千载已过,皆成定数,倒无什么满意不满意。今于后世听闻诸多仲谋的野史,倒是有心求证。”
吕思彤听到野史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
“如何的野史?”孙权暂时搁置恼火,被这话题勾起了兴趣。
王侯将相,都说功过后人评,一副洒脱模样。真有机会听后人评,谁能做到不在意?
“野史咱们就别说了吧?”吕思彤试图劝解,拉了拉曹操的衣袖说,“要不还是去和苏馆长他们集合吧?时间也不早了。”
曹操没有应声,依旧那副看似平静但憋着坏主意的表情,说:“此野史不幸阅读了几句,今背诵于你。”
“不!!!”吕思彤连忙上去捂住曹操的嘴,奇怪的举止和突然的怒吼引起路过游客的注视。
知晓自己肯定是拦不住曹操要说的话,考虑到孙权手里有兵器,还是得保证不要伤到了无辜才好。
趁着孙权也被她这一嗓子给惊到的这么一小会儿,吕思彤扑过去先把佩剑给抢了,引来本就看着她的路人更多疑惑的眼神。
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在草地上拿起了什么东西?
游客们仔细看了看,一惊,下意识走开了些距离。
曹操笑着捋胡须说:“小吕真忠臣也,声东击西,颇有谋略。”误以为小吕是帮自己解除后顾之忧。
于是说:“此野史,乃是汝身着女装,试跳香艳之舞勾引兄长孙伯符,行断袖分桃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