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文同志,请叫我武爱军。”男青年把自行车放在寄存处,拿了竹牌,抗议王静文对自己的称呼。
“行吧。那请问武爱军同志,找我有什么事?不说清楚,这糖葫芦我可不敢吃。”王静文把手往袖口里缩了缩,袖子长也有好处,起码能挡风。
“嗯……叶阿姨没告诉你?”武爱军一愣,问道。
“就说伱找我有急事,让我中午在北海公园门口等你。你说你也是,有急事不能打个电话吗?”王静文不满的埋怨道。
“那个……你觉得我怎么样?”武爱军稍微有些扭捏的问道。
“什么怎么样?”王静文看了武爱军的模样,恍然大悟,犹如瓜田里一只迫切偷吃瓜的猹:“是不是谈对象了?你个头还可以,都赶上我高了。长得不赖,又穿着这身衣服,单位也不错,挺好的,挺好的。谁家的姑娘?我认识吗?”
“额……嗯。”武爱军瞄了一眼王静文,点头承认了。
“哇!还真认识啊。曹双双?郭爱红?还是岳珍珍?”此刻王静文犹如已偷啃到瓜皮的猹,乐不可支,最终弯腰捂着肚子,“哎吆,不行了,笑死我了,大家都那么熟,你们是怎么下的去手的?”
看了王静文的模样,听了王静文的话,武爱军脸上的扭捏不见了,解开谜底道:“叶阿姨想给你找对象。我妈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咱俩岁数相当,双方家里又都知根底,就让我过来找你聊聊,说咱年轻人有话说……”
“啥?”王静文不乐了,瞪大眼睛,犹如一只还没吃到瓜却被叉扎身上的猹,恼羞道:“感情你们都知道,就瞒着我?武爱军,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觉得我妈说的对,双方都知道根底……”武爱军期期艾艾,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呸!亏我还把你当朋友,你却……你却……!”王静文气的说不出口,把糖葫芦递还给武爱军,“还你!这糖葫芦,我吃不起!”
王静文说罢,再不搭理武爱军,气咻咻的走了。
唐植桐最近很忙,又是参加街道的劳动,又是铺设大门外的小路,还把自己家的兔圈给扩了一次。
当唐植桐想着手盖个洗澡间的时候,张桂芳明确表达了反对:“去浴池洗一次澡才两毛钱,自己盖得多少钱?你看街坊里,哪家自己盖洗澡间了?”
“那他们不是没地方盖吗?妈,您瞅瞅西边老万家、老曹家,他们不光有洗澡间,还带锅炉呢。”唐植桐嬉皮笑脸的跟母亲解释。
“人家什么家庭?咱什么家庭?咱如果盖了,会有人说咱败家、烧包,名声毁了,你以后还说不说媳妇了?”张桂芳恨铁不成钢,指指唐植桐,“少给我嬉皮笑脸的。早知道你买砖瓦是干这个用,我就该拦着!”
“妈,您消消气,我这可不是图自己享受。您瞅瞅凤珍、凤芝头上的虱子,再看看身上被臭虫咬的疙瘩。咱大人受得了,可我看着两个妹妹那个模样心疼啊。”唐植桐把妹妹搬出来,说出了盖洗澡间的真实原因。
“谁家孩子不是这样过来的?这已经比我小时好太多了。”张桂芳嘟嘟囔囔依旧不同意,“你有这钱,攒着不行吗?还有四个月就转正,到时候需要钱。你现在盖了不划算,咱用不了几個月。”
“妈,您放心,肯定不会卖房的。钱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您就别操心了。”在唐植桐计划里,明年就可以出一部分囤货,把抵押的房本拿回来。
办工作根本没花钱,只是糊弄钱的一个借口,但这事不好跟母亲直说,说了会被逼问:你买的东西呢?唐植桐根本没法解释啊。
“什么眉目?你有什么办法?”张桂芳不再纠缠洗澡间的问题,追问道。
“那个……”唐植桐大脑飞快的旋转,编借口:“我们单位不是有互助会吗?我下个月入会,一个月15块钱,一年就是180,这钱咱可以先借出来用,再慢慢还。”
“那还有四百多的缺口呢?”
“跟朋友借啊,麻三哥、顾勇、王静文,一人借一百五,这不就齐了吗?”
“人家能借给你?”张桂芳狐疑道。
“能!已经都打好招呼了,用的时候随时说话。您放一百个心!”唐植桐拍拍胸脯,为了让母亲放心,装出一副很自信的模样。
“你跟那姑娘还有联系?”张桂芳稍稍放心,兴趣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