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得再等等,等过个一年半载的,我再给你介绍。”钱中萍没死心,下意识回复道。
得,看来过不去这个坎了,唐植桐干脆施展话题转移大法:“钱姐,给我拿三个信封、三张邮票。”
“一毛五。”钱中萍收起钱,帮唐植桐封口、贴邮票。
把信寄出,唐植桐打算出去当回胡同串子,“钱姐,我出去熟悉熟悉咱支局投递片区,改天再来找您。”
“嗯,挺好,多转转早上手,也好早转正。”钱中萍对唐植桐的主观能动性很满意,同时好心提醒道:“日坛那一片就别去了,那块都是郑所投递,不会轮流也不会换岗。”
“好嘞,谢谢钱姐提点。”唐植桐谢过钱中萍,出门骑车满胡同串,边串边在小本上画简易地图,并标注上胡同名或工厂单位的名字,等回家能拿出来再加深一下印象。
唐植桐没去日坛那片,那片外国人多,是专门规划出来的馆使区,很敏感,能不碰就不碰。
唐植桐一连三天都跟着耿师傅投递,见识了汇款单、挂号信、包裹、信件、报纸的投递,也弄明白了需要配合办理的手续,下午就自己去熟悉片区,进步飞速。
从第四天开始,唐植桐也跟着大伙去驮报纸信件,转运场在天桥,离唐植桐家不算远。
唐植桐问好地点、集合时间,早上直奔天桥,驮回支局后,再自己分拣信件、报纸,正式踏上了投递员的康庄大道。
“看看人家小唐,再看看伱。”郑所恨铁不成钢的点拨张源。
张源在一旁却仿佛没听到一般,乐呵呵的整理着手头的报纸信件,他根本不在意郑所怎么说他,反正是铁饭碗,他开心的是今儿把活摊给唐植桐一块,自己能轻快不少。
郑所看他这样,叹口气,摇摇头,实属烂泥扶不上墙。
前文讲到“七报八信”,但等唐植桐上岗以后却发现此项要求已如秋后落叶一般,不知被吹到了哪个角落。
耿师傅说,七报八信根本不切合实际,不光人员不够,其他单位配合也有问题。
他有好几次四点钟去转运场驮信,到了却被告知报纸还没到!
打电话问报社,报社说上面让临时改版,得等!
这一等就等到八点多,不仅耽误送报,也耽误投信,还没法追究责任,所以也就慢慢不了了之了。
七报八信没坚持下来,但扫盲班、成教班却办的有声有色,得益于国家对教育的重视,邮电学校开了好多专业,从基础的认字到驾驶、机修、通信等,只要想学,总能找到一科适合自己的。
原本上午九点投递一次,下午三点投递一次,现在上午的没变,下午的调到了中午,投递完去学习班进修。
有人是真心求学,有人是为了偷懒,比如张源。
钱姐对张源印象很差,直接称其“张胖子”,厌恶直接表现在脸上,犹如看到趴在臭屎上的苍蝇,连藏都懒得藏,至于原因,唐植桐知趣,钱姐不说,他也不主动问。
耿师傅和张源去学习班后,唐植桐趴在营业厅柜台上写信。
“小唐,你字写的不错嘛,练过大字?”钱姐单手支腮,百无聊赖,看着唐植桐写信,现在这个月份寄信的少,春节前后才是邮电系统最忙的时候。
“您谬赞了,我这也就一般水平,啥家庭啊,哪有钱练大字?”唐植桐比较注重隐私,把信纸往旁边挪挪,生怕钱姐看到。
“哟哟哟,说话还挺文酸。藏什么藏?写给对象的?还躲着人。放心,我看不到你写的啥。”钱姐打趣道。
“哎呀,我的亲大姐,您就别取笑我了,我这样的哪来的对象?”唐植桐回应一句,继续写信。
信是写给顾勇、万向阳和麻三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