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放下啤酒,起身招呼表哥张健,他这表哥五年前进入云州最大的国字头煤企,如今挂着副科长头衔。
“哥。”
秦凯站起来同张健打招呼。
张健漫不经心瞥一眼秦凯,道:“要不是看小飞的面子,大晚上我才懒得来这种地方。”
楚飞看出表哥瞧不上秦凯,略显尴尬。
张健坐到沙发上,牛逼哄哄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支“华子”,慢慢抽两口。
秦凯、楚飞坐在张健两侧。
“哥,喝酒。”
楚飞拿起一瓶啤酒,挤出笑脸递给楚飞表哥。
“放下吧,我跟你俩小屁孩喝啥酒,平时和我喝酒的,要么是单位领导,要么是社会上的大哥,喝的是53度国酒、波尔多红酒、轩尼诗。”
张健说的这些酒,楚飞只知道53度国酒,心里羡慕甚至有些崇拜表哥。
至于秦凯,上一世什么好酒没喝过,却没说什么,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说这些等于扯淡。
张健趾高气扬吐出一口烟雾,又道:“说正事吧,我只在这里待十分钟。”
楚飞越发尴尬。
“那我先敬哥。”
秦凯不在意张健的态度,主动喝酒。
一来有求于人,二来对方是死党的表哥,他理应敬酒,喝了小半瓶啤酒,道:“哥,我有这么一个想法……”
张健耐着性子听秦凯说完,大笑两声,好似听了天大的笑话,指着秦凯道:“真是太年轻,想法简单,简单到接近幼稚的程度。”
上学时崇拜的人被表哥这么说,楚飞过意不去,道:“哥,别这么说凯哥……”
“哥说得对,我也觉得自已有时候很幼稚。”秦凯打断楚飞,完全不在乎张健怎么说他。
他今晚目的,是要了解云州煤炭行业内幕,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小子态度不错,那我给你讲讲,为什么说你幼稚。”张健欠身把烟头拧灭在烟灰缸里,对秦凯道:“咱们云州,或者说全省,煤企利益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啥意思?”
楚飞迷茫问。
张健道:“这么说吧,云州这些国字头大煤企,挖出来的煤大多直接装车皮,走铁路运到港城,出海卖给R国,利润最大,但私营煤企别想这么做。”
“垄断。”
秦凯情不自禁说了一句。
“对,就是垄断,国情如此,私营煤企只能干瞪眼,当然……国字头煤企也会把煤炭供给自建的火力发电厂、煤化工企业、钢厂,不过这是为完成硬性任务,毕竟煤炭出口的利润那么大,谁愿意捡芝麻丢西瓜?而省内比较厉害的私营煤企、二道贩子,主要为电厂钢厂煤化工企业供煤。”
张健这么说秦凯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