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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宛如置身于混沌的黑暗中,丝毫不知自已究竟已昏迷了多久。
他只觉自已的嗓子干渴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仿佛被熊熊燃烧的烈火无情地反复炙烤着,每一处都干裂得犹如久旱的土地,疼痛难忍。
他费力地扭动着脖颈,眉头紧皱,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拼尽全力想要开口说话。
然而,当他张开嘴巴时,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却是极其沙哑、破碎的声音,犹如破旧不堪的风箱在艰难地喘息。
“难道自已已经死了吗?
"
朦朦胧胧中他好像看见了程锦的身影。
程安心想着:倘若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能赶来送我一程,也算是给我们这段磕磕绊绊、充满波折的父子情,画上一个勉强称得上美好的句号吧。
程安满心苦涩地暗自思忖着,脸上写满了无奈与落寞,眼角隐约有泪光闪烁。
紧接着,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游离向程锦的身旁。
此时的他,眼神迷茫中带着一丝急切,试图看清周围的一切。
竟看到一个同样身着病员服的男子,初看只觉有些眼熟。
待到他吃力地眨了眨眼睛,定睛一瞧,程安的瞳孔骤然放大,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心脏仿佛被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
这不是程锦的二儿子,程希吗?
程希,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会穿着病员服?
程安满心疑惑,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艰难地回头,看到插在自已手臂上的输液针和管子,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他心里如炸弹般炸裂开来。
不,不可能。
他怎么会呢?
想到这里,程安猛烈地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个想法。
他又扭头看向程安和程锦,程锦对着他温暖地笑着点点头,而程希则对他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隔着这个玻璃房,他听不见他们的声音,可那种强烈的感动却如汹涌的波涛,冲击着他的心灵,让他震耳欲聋。
难道自已没死?
难道真的是程希捐献了骨髓,救了自已吗?
程安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嘴唇微微颤抖着,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