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燕辞早早的便坐在金銮殿上的龙椅上,等候着文武百官的入场。
今日是他第一次上朝,虽然先前多次在侧房听政,但是当他真的坐上这个位置上,心中仍旧十分忐忑。
他有些坐立不安,又瞥了一眼宰辅的位置,那里空空无人,想必老师还未起床吧!
不过此刻底下文武百官已经伫立于此,他们个个表情唏嘘,神情轻蔑,偶尔有人窃窃私语,显然不把第一天上朝的太子燕辞放在眼里。
这些都是燕国的老臣旧部。
对于太子朝政,这些老臣旧部个个心中嗤之以鼻,想到当初燕基道初上位时,还不得对他们客客气气的,不敢有任何越界的举动。
哪怕是前些日子,燕基道清缴宋家,杀了许多宋家余孽,但这压根儿动摇不了这些老臣旧部的根基,他们牢牢吃着祖上的功绩,享受着世袭罔替的待遇,还在朝中有着极高的地位。
“太子殿下,辰时已到,不知殿下还在等什么?”
其中一位老臣旧部缓缓走上前来。
只见他长得肥头大耳,两搓小胡子高高扬起,嘴角下一颗痦子格外显眼,他的嘴不断的蠕动,不知咀嚼着什么。
此人是吏部尚书管藩,家里世承侯爵,其祖父乃是当年跟随太上皇征战将领,在一次战役当中,曾救过太上皇一命,后来功勋显赫,被册封为侯爵,地位仅次于宋家的公爵。
管藩掌管吏部,是六部之首,掌管底下官员的选拔授予、封赏勋爵、考核政绩等等,在朝中权利极大,是所有官员都要巴结的对象。
当日,除了一些特殊的原因外。
管藩与宋家各成派系,两派互不干预。在宋家东窗事发之后,管藩则顺理成章的除掉了自己最大的政敌。
其实针对宋家反叛的证据,有一部分还是管藩亲自去检举、揭发的。
于是在宋家被查抄之后,管藩则成了朝中权势最大的官员。
“太子殿下?”
管藩眸子精光闪烁,不知燕皇此举意欲何为,只是看向那龙椅上的太子燕辞,却隐隐露出一抹嘲讽之意。
“太子朝政?呵呵,笑话,还不是被我等牢牢掌控在手中!”
管藩心里暗暗道。
燕辞见自己的老师还未来,也不知道该如何朝政。
眼见底下的老臣旧部早已按捺不住,底下传出一阵骚动,燕辞方才清了清嗓子,按照先前父皇上朝时的样子,朝着底下问道:“诸位爱卿,今日事要奏吗?”
见到龙椅上的太子发话,底下的声音方才消弭了一些。
不过仍有人窃窃私语,整个大堂宛若菜市场一般。
众臣见吏部尚书管藩一脸无视的样子,顿时胆子也大了一些。
“咳咳!”
身为户部左侍郎的严智站了出来。
“殿下,陇西之地传来奏报,虽然目前春种已播,但仍有数万流民不知如何安置,还请殿下定夺。”
听到严智的奏报,众臣却依旧对殿上的太子不理不睬,似乎此事与他们无关紧要。
太子燕辞则表情严肃,内心忧虑。
陇西之地,他是亲自去过一趟的。
这一去令他对眼前凄凉的景象震骇不已,一路上饿殍满地,妇孺老幼皆乞坐在街边,呜咽呻吟,令人心惊。
而好一点的便是家中有能出力的男子,能开垦耕种,为那些商贾卖着力气,求一些温饱。
想到这里,燕辞的心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痛。
可是底下还有些老臣旧部,却在大殿中窃窃私语,时不时发出笑声,俨然没将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