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作思索,随即拧眉。
准得疯。
疯到在夜里狂嚎都说不定。
也不知道月问星是怎么熬过来的。
思及此,她快步走到火堆前。
“那就烧。”
她直接把衣服一卷,连着一双绣鞋统统扔进火里,丝毫没犹豫。
“你喜欢什么样的都能烧。”
月问星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微低下头。
几绺长发垂落,水淅淅沥沥地往下滴,很快就在地面聚成一小洼。
“我”她不安地转动着眼珠,忽又想起月郤的话,神情惊慌,“我还是走罢,离你太近,不好。”
奚昭不以为意“先前有位道长给我送了张辟邪符,说是只要带了符就没事。”
“可”
“衣服都烧成灰了,现在要怎么做”奚昭捡了根木棍在火里戳戳弄弄。
她在府中没什么朋友。
月府虽然管得不严,但那些仆侍都有自己的事,鲜少与她相交。
府外倒有几个来往亲密的。
不过她们都不常来月府,几个月才能见一面,平时最多会相互写信。
奚昭分神瞟了眼月问星。
既然她不知晓取魂的事,那稍微亲近一点儿,应该也没关系吧
月问星犹疑片刻,最终蹲到了她身边。
“要取出来。”她慢吞吞地说,将手伸进了火里。
旺火烧灼,穿透身躯。
她在火里翻弄一阵,再收回去时,手里已多了一堆衣服。
原本的藕荷罗裙少了几抹亮色,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又像清透的月光,变成半透明的材质。
“这样就可以了。”月问星起身,正要抖落开那裙子,却忽然僵住。
那惨白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青,瞳仁也一阵紧缩,似是受着什么大惊吓。
“奚、奚昭,”她磕绊开口,气息急促,“为、为何有、有这个”
说到最后,她已经抖若筛糠,眼神左右乱瞟,就是不敢往裙子上落。
奚昭扫了眼,看见被那堆衣裙半裹着的一件小衣。
“哦,”她语气如常,“你衣服不都湿完了吗你别担心,这也是新的,买回来后还特意洗过。”
头昏耳鸣中,月问星动也不敢动,语无伦次地推拒“不、不用穿,不用,对不起,我我不用,抱、抱歉”
奚昭登时明白了,尽力安慰道“不爱穿也用不着道歉啊。正常的,我也不喜欢,尤其是秋冬的时候那不穿的话怎么处理,再重新放回火里吗”
“嗯。”月问星应道,却没动。
奚昭以为她是不好放,便顺手扯过,一把丢进火里。
橘红的火焰中燃起一簇亮蓝,那件衣服很快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