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叫叔叔,还被人往心窝子上戳。
陈何良勾了勾唇角,朝方颂泽方向抬了抬眉骨,“他从美国回来的,印度英语都听得懂。”
那小孩脸一白,连忙捂住嘴巴,一连又鞠了几个躬,朝他们的方向走了两步似要道歉。
“蒋乐,走了。”陈何良的大手提溜着小孩的后脖颈。
轻飘飘的两个字,像一块石头砸进兰溪心湖。心脏好像被什么揪了起来,视线不可控制地向那小孩的屁股上看去。
陈何良新找的小处男,他们纹了一对情侣纹身,在很隐秘的部位。
不记得之前谁跟他说过,陈何良的身边从不缺人,排队想和陈何良约会的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当时他“霸占”陈何良大半年之久,好些人有意见。
那时候他沉浸在爱的美梦里沾沾自喜,总以为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现在来看,他和那些人,在陈何良眼里,大概没有任何分别。
握紧的拳缓缓松开,兰溪对方颂泽说:“走吧方大哥,去喝杯咖啡暖暖身子。”
方颂泽腿被砸到,肯定不能继续逛草地,兰溪虚扶着他去会客大厅。
大厅开了暖气,暖暖的很舒服,兰溪去吧台要了两杯咖啡,一杯冰美式,一杯热拿铁。
服务员铲了一勺冰扔进美式咖啡里,哗啦啦地碰撞声清脆悦耳。
好像国外回来的人都爱喝冰水,陈何良是,方颂泽也是。
陈何良一天到晚冰水不离身,那时他特意买回来个制冰机,白天走之前制好冰,晚上陈何良回来就给他倒一杯加了冰的伏特加。
陈何良会把伏特加渡到他嘴里,冰块磕到牙齿,牙龈就会酸疼江兰溪摇摇脑袋,收起无边无际的幻想,端着咖啡往回走,不经意瞥到窗边——
栗色卷发的混血男孩和陈何良肩并肩坐在沙发上,陈何良低头在看手机,那男孩直接拿起陈何良面前的冰美式,嘴巴贴上去,仰脖喝了一大口,然后捧到陈何良嘴边,陈何良就着他的手,也跟着喝了一口,薄唇印在男孩刚刚喝过的位置。
好像这才是陈何良的本来面目,和年纪相当的或更小的在一起,显得更像个大男人,而不是和他在一块整天装弟弟。
这样也好。
兰溪垂下眼,端着托盘坐到靠墙处和方颂泽的对面。
孙眉真的很爱玉石珠宝这种闪闪发光的东西,就连摇椅旁随手一张相框,都是巴洛克式的豪华装饰,四角各镶嵌一枚椭圆的紫水晶。
陈何良坐在摇椅上晃,目光被桌上的照片吸引。
照片有些年头了,边缘有些泛黄。是两个女人的合影,一个穿民国风旗袍,一个穿晚清时的京剧戏服,十七八岁的年纪,看上去像两个朝代的人。
江兰溪见陈何良看的入神,随手指道:“穿旗袍是我妈,戏服这个是我妈的朋友,很有名的京剧花旦,他们两个是老同学,一个艺术学校毕业的。”
陈何良眯了眯眼睛,没怎么看孙眉,反倒指着穿戏服的女人道:“我见过她。”
江兰溪说:“”哦,戏曲频道经常放傅阿姨的戏,见过很正常。”
陈何良若有所思,“她老公好像姓纪?做棉纺生意的纪家?”
“好像是”,江兰溪说:“是不是棉纺生意我就不知道了,傅阿姨结婚后我妈就不跟人家来往了。”
“哦?为什么?”陈何良挑挑眉。
江兰溪有点难以启齿,“就我妈嫉妒傅阿姨是被明媒正娶迎进门的”
多的不能再提了。江家的正头太太是江知竹的妈妈,江知竹和陈何良那样要好。
好在陈何良没再继续那个话题,他点燃一根烟,盯着楼下波光粼粼的水面,略有些出神。“我刚回国那会儿,纪家找我谈过投资,部门做了评估报告,结论是他们公司硬件条件有限,不能保证投资人获利。”
江兰溪听他继续说。
他拨弄着窗沿上的蝴蝶兰,百无聊赖道:“不过我还是给他们投了钱。”
“是吗?”以江兰溪对陈何良的印象,对方一本万利,绝不是做赔本买卖的人。
“是谁。”江鹤沉声问。
兰溪抿抿唇,“你猜到了吧。”
“陈家那小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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