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惟明揉了揉眉心,一脸失落。
很多时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话真不是胡说的。
他最后还是忍不住长叹一声道:“只当方清那小畜生这回得手了吧,先让他得意几个月。”
皇甫惟明精通大略,胸有沟壑,不是那种不管不顾意气用事的人。
只要河北叛军的实力仍在,他手里就握有雄厚本钱,犯不着在敌人坐庄的时候玩对赌。
方重勇这次确实玩得妙,但那又如何呢?
不过是推迟了河北叛军全面南下的时间而已!
要是按商人那种“不赚钱就算亏”的思维看,这次确实亏大了。
然而从军事上说,这次只是一次小规模突袭成功和小范围的短时间占领而已。
皇甫惟明觉得,关中那边只要分出胜负来,他还有别的选择,可以把手里的本钱放到其他地方去赌。
反而是现在不能提前动手打草惊蛇!
没必要盯着方重勇死磕,反正对方也不可能在河北攻城略地。
“大帅所言甚是,只是属下感觉可惜而已。”
李史鱼也是摇头叹息,这次真的很可惜。
“秋收快到了,本帅以为,河东那位圣人,也差不多该作一下妖了。
又怎么可能没机会呢?”
皇甫惟明嘿嘿冷笑道。
等收拾完贝州与博州的民乱,皇甫惟明也要调整部署,调整下一步的进军路线了。
“卑职这便去传令!”
李史鱼连忙退下,一路小跑的去传令了。
等他走后,皇甫惟明这才面露苦涩之意,一个劲的摇头叹息。
显然,他刚才的果断调整,不在乎过往得失,都是故意装出来的。
其实这次方重勇打的闷棍,让他心疼得要死,早就破大防了。他仅仅是不方便在人前显露出来而已。
“打贝州这一手确实妙,但那又如何呢?可一不可再,下次你还能有机会么?”
皇甫惟明自言自语道,他在心中复盘,已经大概勾勒出方重勇的套路了。
战前,与永王李璘勾结唱双簧,假装作出一副攻打卢县的姿态,骗过了对岸的河北守军,麻痹了武令珣。
回想了一下武令珣用兵的本事,皇甫惟明觉得方重勇得手很正常。要是换安守忠在这里,或许就不会败得那么惨了。
偷袭聊城得手后,方重勇又闪击贝州,几乎是马不停蹄,压根就没想守城。
或者说,攻打聊城只是路过,对方的目的,原本就是贝州!
不愧是百战余生,独当一面的主将啊!
皇甫惟明心中感慨,这方氏父子,段位是真的不低,没一个好相与的。
“只是那民变又是怎么回事?”
皇甫惟明到处寻找刚才那张纸,才发现已经被自己揉成团扔到地上了。
他连忙捡起来展开,又把关于战况的分析看了一遍,越看越是迷糊。
皇甫惟明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世家子弟,一出生就在长安这花花世界,迎来送往的人,不是皇子就是官僚。
他对于底层百姓为什么要突然闹事,也是一脸懵逼,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些人离他的世界很远很远。
“方清是外来户,连本地方言都不会说,更是脸熟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