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琴凳上调整好坐姿,确定面前钢琴的琴键是干净的,这才抬手按在琴键上。
在按了几个琴键后,发现更远距离的按不到。
于是又站起来,走到最左边,踮脚抬起手臂,从第一个琴键依次,缓慢有序的按到最后一个高音键。
然后又走回低音区,按出一连串磕磕绊绊的中低音。
一开始调音师傅以为这位千金小姐只是因为好玩胡乱按的,但反复几次之后,他却觉得这不成曲调的音阶有几分熟悉。
等到柏鸢反复尝试了六七遍后,三个音阶拼凑成的和弦如一道灵光打入调音师傅的脑子。
因为小姑娘的手小,有些需要同时按得多键的地方只能顾及最多两个琴键。
再加上她弹的不是主旋律,而是低音区的和弦,让整体听感有些面目全非,才使得他没在第一时间听出来。
而在试了多后,手法逐渐娴熟,也就能慢慢听出些节奏感。
正是他刚才试音时弹奏的最后一个曲目,肖邦降B小调中的一小段和弦。
假的吧?
调音师傅不由得一怔。
只听和弦,其实不好判断是哪首曲目,他也是因为刚刚顺手弹过才会有所联想。
况且这部分和弦难度不高,如果说碰巧按出来也不是……
总不可能她刚才把所有琴键按了一遍,是在试音吧?
等他再想细听这究竟是不是巧合的时候,柏鸢却已经收回手,活动了下举了好久的手臂和有些酸涩的手腕,缓步走到他面前。
两三岁的小姑娘仰着未褪去婴儿肥的小脸,对着忙碌了一下午的调音师傅点了下头。
“辛苦。”
然后就被家里的佣人抱着下楼吃小水果去了。
留下年近四十的调音师傅一脸震惊,迎风凌乱。
柏奶奶没急着走,她见自己孙女对钢琴还挺感兴趣的,心情越发不错。
老柏家虽然豪门显赫,位高权重,但老柏家基因里一向没有音乐细胞。
不然也不能几百万上下的钢琴,好几年都扔在房间里积灰啊。
她家老三当年钢琴弹得也是跟剁菜板抡大锤一样。
凭借一手惊天地泣鬼神的两只老虎,硬是把老三媳妇拉过来教了他两个礼拜的钢琴。
现在他们一片歹竹出了这么一颗好笋,自然是高兴不已。
柏奶奶笑着问调音师傅:“师傅,您看我孙女刚才弹的如何?有没有音乐天赋呀?”
调音师傅点点头,真心夸赞道:“柏小姐音感不错,是可造之材。”
柏奶奶一听,更加高兴了,给师傅包了个大红包不说,还一路送到门口。
当天晚上柏奶奶就和老三媳妇说了这件事,说这么好的天赋可不能浪费,商量着要给柏鸢找个好老师,好好栽培。
姜芷一听,也笑了,略一思索也就有了定夺。
“妈,这件事交给我吧,保准给小鸢找最好的老师。”
“您还记得姜家世交,我那个音乐学院毕业的闺蜜吗?”
“……对,就是吴舒婕,她学的是小提琴,但她丈夫温辙一家子都是钢琴大师……”
“正巧,他们乐团这个月巡演结束,月底月初就能回国…”
“她家是个儿子,这不巧了,当初还说如果我这胎是个女儿,就给他俩指腹为婚顾,订娃娃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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