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月知道他们不会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她将从集市上买的糖果和零嘴交给了两个孩子,又将买了的一些生活用品给了刘大嫂,最后卖草药和卖簪子的钱全给了刘大牛。
刘家人忠厚老实了一辈子,乍然见到这么多银子都呆住了,怎么都不能要。
“阿月妹子啊,这钱实在太多了,我们不能要,你们拿着……拿着路上用吧。”
他们从方既白的样子上猜出了他们两人的身份不一般,但也绝不会猜到面前这两位一个是公主一个是皇子。
卢月见他们坚持不收,也就作罢了,便道:“这些是在集市上买的一些日用东西,还有几件给大家预备的冬衣,银子不收,这些东西总得收下吧,也算是一点小小的心意了。”
刘大嫂见推辞不了,只好收下。
院外日光已经淡去,月亮已经挂在了梢头,给整个院子洒下一片寂静的白。
方既白看着徐阶,尝试了好几次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还是徐阶上前默默拍了拍他的肩膀,“外面怎么样了。”
“外面已经大乱了,皇上重病卧床,现在朝政都落在了洛秋明的手里。”
“父皇病了!”徐阶大惊,他想到皇帝或许会因为自己坠崖的事情而伤心难过,没想到这么严重,不由着急问道:“严不严重,太医怎么说?”
方既白摇头,“皇上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勤政殿全换成了洛秋明的人。”
“他,他这是要……”
徐阶攥紧了拳头‘逼宫’二字愣是没说出口。
方既白一扫初时的满面愁容。
“我们的人在行宫周围不眠不休找了你整整十八天,好在是终于将人给找着了。”他叹口气,“这要是再晚些,可就难说了。”
徐阶明白他说的,面上不由染了愧色,“我当时落下山崖,还好及时攀住了山壁间的藤蔓,但也受了伤,刚好遇上了村子里的人,就留下来养伤了。不敢贸然出去也是怕遇上了洛秋明的人。”
“嗯,洛秋明的人现在还在行宫周边寻着你的踪迹呢,我们现在赶紧赶回去,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
因为怕太过招摇,引起注意,马车停在村子外边,告别刘家人,他们就趁着夜色出了村子。
春丫和水生见着人走了好远,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出来人要走了,手里吃着的糖果顿时也没觉得那么香了,两个小鬼想要追上去,但是被刘大嫂一只手一个抓住了。
刘大嫂还有些感慨,摸着簇新的棉衣,结果咕噜噜从里面滚出来好几块银子,她便明白了,刚刚是卢月趁着她不注意将银子偷偷塞进去的。
她当即追了出去,但是一行人走的太快,等她追到村口只能看到远去的马车,她怔楞站在原地良久,最后只好将那些银子小心揣进怀里。
银子太多了,得赶上他们一年的花销了,她重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在心里也不由揣测徐阶和卢月两人的身份。
那样出挑的样貌,得是那家高门大户的公子小姐吧。
刘大嫂在月下站了好久,村口已经恢复安静,凉风吹来有些冷飕飕的,这才转身往回走。
而不远处在树下暗影里,同样站在一个人影。
姚金兰站在树下,整个身子被树影遮挡,她看着那马车远去,眼泪蹭蹭往下流。
她是在某一次经过刘家院子门口时,偷听到了刘大嫂的话,知道了徐阶与卢月其实根本没有成婚,而且两人还是私奔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