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瓢泼,宁玉乔从梦中惊醒,窗外天色昏昏,让人分辨不出时辰。
丫鬟落月一脸忧郁的坐在屋内,光线昏暗里,宁玉乔刚动了动身子,声音很细微,但是落月立马就听见了,连忙凑了上来。
“小姐,你醒了,渴不渴?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宁玉乔的脸隐在垂帷里,苍白的可怕,她轻轻摇了摇头,半响忽然道:“外面下雨了?”
“是的小姐。”
“扶我起来吧。”
“可是小姐你的身子?”
宁玉乔已经病了好些日子了,浑身虚软无力,大半个身子都靠在落月身上。
“不妨事,屋里太闷了,我想透口气。”
清风吹拂帷幔,她半支起的身子消瘦羸弱,仿佛风一吹就会立刻倒下去一样。
落月扶着她起身在窗边坐下,又连忙给她添了件外衫倒了热茶递到手上,这才松了口气。
宁玉乔看着窗外落雨,脸上一点气色都没有,自从那日从狩猎场回来后,她就病了,刚开始病的还不严重,但是后来听到了徐阶坠崖的消息。
她第一时间想带人冲去行宫,但是这一次宁国公阻止了她的任性,她被关在自己的屋里,连府门都不能出去,病也就一点点严重下去。
宁玉乔看着窗外昏沉沉的天,忽然问道:“落月,什么时辰了?”
“小姐,马上酉时了。”
她轻轻‘哦’了声,连日里来的昏睡,已经让她有些难辨时辰了。
落雨滴答,不多时,窗外廊下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宁国公迈步进了屋来。
见到宁玉乔坐在窗下,窗户居然半敞着,脸上的神情立时就严肃起来。
“落月,你家小姐正在病中,你怎么能让她坐在窗下,吹着冷风呢?”
落月一脸的惶恐,看着宁玉乔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关了窗户,岂料她这个样子顿时惹火了宁国公。
“怎么?我说话不管用了?这样不中用的奴才也不必再留在府里了,来人……”
说着竟然是想叫人进来,落月吓得一个哆嗦,就要跪,还是宁玉乔冷冷开了口,阻止了宁国公接下来的动作,“是我要开的窗户,父亲何必迁怒旁人。”
宁国公语气稍缓,“你这身子刚好,怎么能在窗下吹风呢,最近天凉,你本身身子就弱,这万一再有个好歹,你让爹爹怎么办呢?”
说着就要亲自去关窗。
宁玉乔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忽然就那么冲着宁国公道:“父亲还在乎我的身子么,我这副身子还留着有什么用呢,行尸走肉的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宁国公的脸色在刹那间由温和变为严厉。
“你这是在怪我?”
他痛心疾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如今为了一个男人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你有什么资格怪我,我已经纵容你这么多年了,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你看哪家的女儿到了十八岁还没嫁人的?难道你非要让整个宁国公府跟着你一起胡闹任性,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你才甘心。”
“父亲何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我区区弱女子哪里就有如此大的本事让整个宁国公府跟着我胡闹,不过是父亲在为自己的懦弱无能找寻借口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