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一干近卫簇拥着回了行宫,不多时春耕台那边的场面也控制了下来。
因为一头发了疯的耕牛而惹得全场的耕牛跟着发了疯,禁军统领当机立断,将那头发了狂的耕牛斩杀刀下,解决了源头问题,其余耕牛随之慢慢安静下来,随即被送往圈养所。
而安静下来的场面就显得很狼狈,本来已差不多犁好的耕田,此刻被踩的乱作一团,还有不少在仓慌奔跑间被掉落的鞋袜,散落在田间地头,昭示着他们的耻辱。
此次参加春耕典礼的,有近一半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被耕牛追赶之后,本来穿戴规整的衣衫此刻破损褴褛,发冠歪斜,更有甚者在激烈的奔跑与搏斗中而变得披头散发。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里,很多人被耕牛碰撞或踩踏而受了伤,伤势轻一点的还好,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在跌倒时,被后面乱跑的耕牛直接踩在了背上、肋下,此刻疼的额上冷汗直冒,站都站不起来,便由着侍卫们抬着往休息处而去。
禁军统领在控制住发疯的耕牛后,第一时间到皇帝面前请罪,南朝有明令,禁止斩杀耕牛,若非当时情况紧急,场面一时控制不住他也不敢出此下策。
到时,皇帝正坐在屋内,面色阴沉,这是暴怒的前兆。
他当即扑通跪下,主动交代了自己因为急于控制场面而所犯下的错误,南帝听后却并未苛责于他,反而是听到场面控制住而面色稍有缓和。
“事急从权,你做的很好。”
得到了夸赞,禁军统领却并没有立刻起身,随君伴驾多年,他很明白皇帝是什么脾性。
果然,不肖的片刻,皇帝缓和的脸色很快又变回阴沉,“好端端的耕牛怎么会发了疯,让人立刻去查,十天之内若还查不出来结果就提头来见!”
回话的却是垂首站在一旁的胡德铨,“是!”
“行了,你先下去吧。”
皇帝扶着有些发疼的头,禁军统领很快退了下去,胡德铨看着皇帝这样,有些忧心,“陛下,要不奴才去请个太医来瞧瞧?”
皇帝却摆手拒绝了,“先让太医们去瞧那些被耕牛伤了的大臣们。”
南帝只是受了点惊吓,这会儿也缓和过来了,而那些大臣们断腿的断腿,受伤的受伤。
胡德铨有心缓解皇帝的心情,便笑着道:“陛下仁厚。”
“少跟朕说那些没用的。”
顿了顿,他又道:“慕嫣怎么样了?可醒了?”
“回陛下,人还没醒。”
皇帝脸上神色便显出几分暴躁来,“那帮子太医干什么吃的,慕嫣怎么这么久了还未醒。”
胡德铨便在边上陪着小心,“陛下稍安勿躁,公主只是受到惊吓昏过去了,睡一觉就没事了。”
皇帝胸腔怒意更甚,“你放屁!朕怎么能不急!”
一想到当时情况危急,却是慕嫣第一个冲上前去要保护他这个父皇,皇帝心里的滋味那是又心酸又有些欣喜,心酸的是自己没有在第一时间保护自己的女儿,反而还要她来保护自己,欣喜的是在危险来时,慕嫣竟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首先想到的是保护他。
“是是是,陛下说的对,奴才这就让人再去看看公主怎么样了。”
皇帝揉了揉眉心,“嗯,慕嫣一醒来就派人来告诉朕。”
“是。”
“听说首辅张太严伤的很重?”
“是,被踩断了一条腿,还有腰上也受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