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月这边从天还没亮就被人从被窝里拉了出来,一双眼睁都睁不开,她在半梦半醒间被人折腾来折腾去,衣服穿了一层又一层,四月的天硬生生是把她折腾出了一身的汗。
卢月皱眉有些不耐烦,正想说些什么,被身旁一个老嬷嬷连求带劝的给劝住了。
“我的公主啊,今日是您的好日子,求您就忍一忍吧。”
老嬷嬷年龄已经很大了,看这样子,卢月要是不答应,她能当场跪下去。
卢月只好忍着,折腾了两个时辰,终于是好了,这个时候外面天色也已大亮。
卢月被人搀扶着出了寝殿,前往奉天殿,那里皇帝与太子早已等候,满朝大臣也等在下面。
她看着底下乌泱泱的人,早在谢齐安快要到宫门前已有人来通禀过,这会应该也差不多要到了。
皇家不比普通百姓家,她与谢齐安要先在奉天殿前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行三跪九叩之礼,叩拜皇帝、叩拜祖先、叩拜天地。
卢月顶着一头的钗环,还有厚重的礼服,站在朝臣面前为了礼仪还得挺胸抬头,真是要多累有多累。
所有人皆已到场,唯独主角之一却还迟迟未到,皇帝一直微笑的面上闪过不虞,对着胡德铨道:“派人去看看。”
一个内侍得了命令飞奔而去。
卢月看着皇帝脸上的笑容在等待中一点点开始变得焦灼。
对,就是这个时候。
一旦等行了这礼,出了这宫门,她与谢齐安的婚事就作数了。
她深吸一口气,瞅准时机,在所有人猝不及防间,一个噗通就跪倒在了皇帝脚下,然后开启了一长串的声泪控诉。
“父皇,求求您了,女儿不想要嫁,女儿不要嫁啊?”
她字字带着哭腔,为求逼真,还悄悄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眼泪流了满面。
皇帝面色铁青,怒瞪着她,“慕嫣,胡闹什么,也不看今天是什么日子。”
卢月膝行几步,双手死死抱住皇帝的大腿,仰起一张泪脸。
“父皇,您知道他是谁吗?他……他是罪人之后,他爹娘死在十年前的军机贻误案里,他隐藏身份入京,借机骗取女儿的喜爱,目的就是为了报复父皇您。还有他……”
卢月哽咽着,“他家里娶过亲,听说是硬生生被他给逼死了,女儿这是去给人做填房啊,他这是想要羞辱您啊,父皇。”
如此具有冲击力的信息,皇帝面色白一阵青一阵,底下朝臣个个恨自己长了双耳朵,都默契的低下头,去数地上的蚂蚁。
皇帝正要吩咐左右两边内侍赶紧将公主带下去休息,结果话还没开口,就被一慌忙奔来的内侍打断了。
“皇上,不好了!”
胡德铨见皇帝面色本就不好,生怕这名内侍再触怒皇帝,忙道:“陛下面前如此慌张,成什么体统,有话好好说。”
那内侍这才忙跪下来连连叩拜,“奴才该死,请陛下恕罪。”
皇帝现下也懒得计较,“发生了何事?”
“驸马爷在宫门口被人给挟持了。”
“什么!”底下朝臣发出惊呼,皇帝更是气的一手拂了桌上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