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叫子阳的太学生,正洋洋得意与叫元钜的太学生讨论如何规避人头税,不想却被一旁的张堪驳斥一通。
顿时面上白了又红,红了又紫,将头低下来,唯唯道:“君游所言既是,在下受教!”
罗阳瞥了一眼,只见诸位太学生表情不一,不知心中作何感想,但对张堪还是生出了佩服。
倒不是因为这几句假大空的言论,而是他曾听邓禹说过张堪早年事迹。
宛城张氏乃南阳郡豪门大族,家资巨万,在宛城乃是一等一的望族。
不过张堪年幼时父亲早丧,留下数百万家产。他便把这些家资送给侄子,一个人来长安游学。
此刻罗阳听了张堪这一番言论,觉得此人果然是一位志节高雅之士。让财与堂侄,并非假行仁义,暗为邀名之举。
再说那位叫子阳的太学生,同为南阳人,可能家世比不过张堪,学业同样也比不过,只坐在那里不敢有半点违拗之言,气氛便也跟着冷了下来!
“吃桑葚。”这时任延笑嘻嘻的将桑葚分给众人。
这是韩千千去社祭人群处又买了许多,带着任延在河边处洗过,叫他拿与众人吃。
众人接过桑葚,纷纷抬头看向韩千千表达谢意,也趁此机会一饱眼福。
韩千千也不怯场,大大方方的点头致意,随后朝罗阳使了个眼色。
罗阳心领神会,开口道:“炭火已尽,我等欲回转太学,不知几位有何打算?”
“哈哈,此刻天色尚早,我等便往昆明渠赏玩春色。今日邂逅于此,厚颜贪吃佳肴,多有叨扰,文叔莫要见笑!”张堪起身道。
“哪里,哪里!我等皆是太学朋友,相逢于此,有幸坐谈风云,实乃雅事也!且君游志行高洁,在下感佩之至,岂敢见笑!”罗阳客气道。
“君游,我便随文叔兄长回去了!”邓禹也开口道。
说罢,众人拱手施礼道别。
倒是张堪与侯昌施了礼后,笑着开口道:“季山兄,原来逐贫居便是阁下产业。今日有幸得遇主人,在下有一事相请,不知可否?”
“哈哈,君游有事且说,休要客气。”侯昌笑着回道。
“《礼记》所云来而不往非礼也!今日叨扰实多,我欲在逐贫居宴请诸位,聊表寸心。奈何逐贫居门庭若市,求一餐而不可得。在下厚颜相求一席餐饭,与诸位畅饮可乎?”张堪说道。
侯昌哈哈笑道:“此事易耳!君游只管来便是。能得张圣童大驾光临,逐贫居蓬荜生辉也!”
闻言众人皆是哈哈大笑,又寒暄过几句,两伙人再次拱手相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