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执笔人,又是你把我拖入这件事,我怎么可能完全不考虑你的意见?”路西法不满地嚷嚷道,“你现在可以说这种漂亮话,可谁能保证,我的决定如果不合你心意,你将来不会故意报复我?”
“首先,你说错了一件事;不是我把你拖进这件事,而是康斯坦丁把我和你一起拖进了这件事。其次,我对这件事并无成见,你做的任何决定,既不会合我心意,也不会不合我心意。”林祐信誓旦旦。
只不过,戈夫伯爵的个人信誉似乎不是太好,他说的话连鬼都不信——魔鬼也是鬼。
“那行,我回去就拒绝那两个老巫师。”路西法一边恶狠狠地说,一边偷偷打量林祐的反应。
戈夫伯爵无所谓地一耸肩,不但不置一词,同时还给堕落天使手中的酒杯续上了酒。
没有得到明确回应的路西法烦躁难忍,一口闷掉杯中酒,改口道:“不然我还是答应他们,把灵魂带出来送去埃及?”
林祐依然默不作声,不但表情一样,连手中动作都与先前如出一辙,再次将酒杯续满了。
这副单纯、冷漠的面孔让路西法愈发烦闷,再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扔下酒杯就走。
“这年头,越是说实话越没人信。”林祐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转头去地下宝库取出了《亡灵黑经》。
不到半天时间,就见壁炉里绿光一闪,火焰中出现了邓布利多的身影。走出壁炉时还没来得及寒暄,就被茶几上散发着诡异死亡气息的经书吸引了目光。他曾经参观过佛瑞斯特家族的宝库,自然一眼就认出了《亡灵黑经》。
“路西法答应你们的要求了?”林祐主动发问,也打断了老巫师出神的状态。
“哦,是的;你怎么知道的呢?”
“猜的。”林祐随口应了一声,竟根本没打算说实话。在先前融合康斯坦丁故事时,他就发现那位dc世界的路西法是位识时务的俊杰。如今大世界诸神系都等着看“未知”事件的影响,还希望从中总结“未知”的运行规律;身为“俊杰”,又怎么会让诸神系失望呢?
如果路西法拒绝了两位老巫师的请求,那么《哈利·波特》的故事有很大概率会重回既定轨道;那样的话,你让诸神还怎么通过事情变化来判断“未知”对大世界的影响程度?
你以为拒绝的是两個老巫师的要求吗?你拒绝的是包括上帝在内所有神系的希望——聪明人怎么可能干这种事?
堕落天使代表的是“傲慢”,七宗罪里也没有“愚蠢”。
所以,年轻的伯爵虽然嘴里说是“猜”,但心里早已笃定了结果。
眼看邓布利多的目光一刻也不离《亡灵黑经》,林祐伸出魔杖在茶几上敲了敲;清脆的敲击声重新唤回对方的注意。
“经书就在这儿,丢不了,但是我不会立刻交给你。经书放在这儿,只是让你看一眼好安心;现在,我想先听你说明事情的经过,还有今后的打算。”
“事情很顺利。”邓布利多如是说道,“路西法答应了我们的要求,将阿利安娜的灵魂从地狱带了出来……梅林呐,我竟然还能再见到她,能见到她真正的灵魂,而不是画像……”
老巫师说着说着又不免情绪激动起来,一时难以自抑。
林祐也没有催促,直到对方重新平静下来,他才继续问道:“从地狱里带出来容易,但是怎么将她送进埃及的冥府呢?”
“有路西法的安排,事情并不难。”邓布利多继续解释道,“路西法把她送到了埃及,随后立刻斩断了阿利安娜与地狱的联系。这样一来,阿利安娜的灵魂留在埃及的土地上,自然就进入了埃及的冥府。”
“看来一切顺利。”林祐微微颔首;不仅dc世界的路西法是“俊杰”,古埃及神系也做了顺水人情,对阿利安娜的出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么,伯爵先生,这本经书……”邓布利多满怀希冀地问道。
“还是那句话,暂时不会交给你;甚至将来你使用的时候,我也要在旁监视,免得出现意外。”林祐的态度很坚决,“别跟我装可怜,邓布利多教授;复活阿利安娜也不可能一蹴而就,你总要找到她的肉身才行吧?否则,她的亡魂归来人间之后,在何处安身?”
“肉身……《亡灵黑经》里有提及如何寻找肉身吗?”
“在古埃及神话概念中,人死后会经历转生;阿利安娜的灵魂落入冥府,自然也会遵照古埃及冥府的规则,重新转世于人间。”林祐耐心解释道,“所谓转世,自然要经历怀孕、分娩,想看到你妹妹的转世之身,至少也是十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十个月,十个月……”邓布利多喃喃自语,既急切,又强行压制着自己的激动情绪。
“不要高兴得太早,教授。”林祐今天注定要给对方头上泼足够多的冷水,“依我个人的理解,为转世之身召唤前世灵魂,其实就是唤醒前世的记忆。但是对小孩子来说,太多的记忆也是大脑难以承受的负担。以人类大脑发育速度来说,一般人至少要五岁之后才能留存记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是说,很可能要等到阿利安娜五岁之后才能进行招魂仪式?”邓布利多面色苍白,脸上的欣喜之色分毫不剩,似乎感到难以接受。
“这是安全起见;你总不希望好容易复活过来的妹妹,却因为大脑超负荷运转而变成痴呆、弱智吧?”
“不,不,当然不!”一向睿智的霍格沃茨校长罕见地惊慌失措。
“那就尽快冷静下来,邓布利多教授。从刚才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发现你今天很不对劲。”林祐提醒道,“距离阿利安娜完全复活或许还有好几年时间,你不该让这件事占据全部的精力;眼下,霍格沃茨似乎还有一点小麻烦等着你处理?”
老巫师霍然心惊,随即苦笑道:“连你都知道了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一个一年级学生被不知名诅咒给石化了,事情好像就是我们在霍格莫德见面那天发生的?而且他还不是第一个受害者。”林祐冷笑道,“斯莱特林密室的谣言早就传得满天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