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瑾颔首。
御花园的花开了许多,虽不见光景,但他也闻得到那阵花香。
殷玄夜走后没过片刻,便有太监过来,说先带他回宫。
……
亭子间,殷玄夜站在薄纱后,看着温以瑾远去。
“母后要说什么,就都说吧。”
太后坐在石凳子上,一双保养得当的手拿着茶杯,拿茶杯盖拨弄着上头漂浮的茶叶,“陛下对摄政王很不一般。”
殷玄夜蓦地回过头。
太后吹了吹杯中的热茶,沿着边缘抿了口,“这么紧张作甚?”
她面露怀念,“从前你小时,日日来哀家寝宫……”
她轻轻一声叹息,“是哀家对不住你。”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殷玄夜说。
二人你来我往的试探了几句话,太后看了眼身旁的嬷嬷,嬷嬷收到眼神,提起一旁的酒壶,放在了桌上。
“这壶酒可调动人的欲望,虽不入流,但你想的话,未免不可以哄着摄政王喝下,彼时是何模样,还不全凭你的主意掌控。”她道,“你是哀家的孩子,哀家怎能不懂你,想要,便去争就是,不去争取,便什么都没有。”
这话充满了蛊惑性,殷玄夜看着桌上的那壶酒,又看向太后。
“怕了?”她问,“不要的话——嬷嬷,收了吧。”
殷玄夜:“慢着。”
太后面上露出一分笑。
许久,亭子边上的薄纱飘动,殷玄夜连同桌上的一壶酒都消失了踪影。
“娘娘为何要骗陛下?”嬷嬷问。
那酒分明就是普通的酒。
“怎么能说骗呢。”太后慢悠悠道,“哀家不过是逗逗他罢了。”
——
此后几天,温以瑾同殷玄夜在一块,常会感觉到他对自己投来的视线,有时只是出神的盯着,有时是别有深意。
温以瑾看不见,只能感知到他在看他,却不明其中含义。
他判断殷玄夜表情的办法,就只有伸手出去摸索他的脸,殷玄夜从一开始反应极大的炸毛,到后来任由他摸。
他时常会感觉到掌心下的皮肤慢慢发烫,而这灼热的温度像是会传染,从他指腹渡过来,浸染他的皮肤,彼时,他会感到殷玄夜的目光存在感更为强烈的落在他脸上。
他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心绪,只觉得,不讨厌。
但偶尔,也会有几分狼狈感。
入夜。
寝宫中橘红烛火照亮,殷玄夜坐在桌边,桌上放着一壶酒,这叫他又想起那天下午时他母后对他说的那些话。
——“这壶酒可调动人的欲望,虽不入流,但你想的话,未免不可以哄着摄政王喝下,彼时是何模样,还不全凭你的主意掌控。”
不去争,便什么都没有。
男人最是忠诚于身体本能的欲望,殷玄夜清楚这对他的诱惑力有多大。
他起身在房中踱步几圈,抱着这壶酒去了浴房,温以瑾刚沐浴完,正在屏风后穿衣裳,听到开门声,他道了声“陛下”。
风吹进来有些凉,他轻咳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