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病床上,声若蚊蝇的说道:
“……我没有爸爸妈妈啦。”
许铭成惊呆了。
他猛地松开了自己握着时宴的手。
他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这才合理。
这才对。
癌症晚期的人突然一个人回国,他的父母怎么放心?
这是他们的独子。
为了他的幸福,他们能卖掉自己的房子支持他男朋友创业。
他们不可能放心他一个人回国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
许铭成问出口就后悔了。
他这是在揭时宴的伤口。
时宴笑了。
他没有眨眼睛。
眼珠也没有动。
他看不见。
但他还是侧头了。
他说:
“出国没多久……街头抢劫……”
柳芸芸害死了时宴的父母。
许铭成的脑子里冒出了这句话。
“为什么不恨?”他沉默了一会儿,问时宴,“为什么不报复?如果不是柳芸芸,不是陈岁平他妈,你爸妈现在一定还好好的活着。”
时宴又笑了一下。
很小的笑,还带着泪。
“许铭成,那是一个意外。”
时宴是如此的宽容。
“谁都不想的。”
“你不恨?你不痛吗?”许铭成问了废话。
时宴看到那个保温盒时候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恨,他痛。
他只是更爱陈岁平。
“除了陈岁平……”时宴用着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语气说道,“我什么都没有啦。”
“再恨的话,我就活不成了……”
“我真的不该回来的。”
“许铭成你说的对。”
“我啊……不该回来的。”
他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但脸上的笑没有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