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五十五章 跳楼（第1页）

“喂，110吗？我们公司楼上有个女人要跳楼，你们赶快过来啊！”警方在一个清晨接到紧急报警电话。

“好，我们马上过去，将地址发给我，先稳定她的情绪！”警察处变不惊。

十分钟后，警察便赶到了案发现场，在这家不知名的小公司的楼下已经围了好几层的“热心群众”，有的人一直无奈地摇着头叹着气：“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想不开呢！”有的则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站在那里凑热闹：“有本事你倒是跳下来啊，我们大家都等着呢！”

警察一边维持着现场秩序，一边在楼下安排放好了救生气垫，一边和报警人了解情况：“是这样的，我今天早上来上班就发现楼顶上好像有一个人站在那里，很长时间也没有动，像是想不开的样子，就叫来了我们同事，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报了警，人命关天啊！”

“那她现在有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警察有条不紊地做着记录问道。

“目前还没有，只是站在那一动不动，似乎也听不到我们说什么，或者是听到了也没往心里去。”

“小王，你去调查一下她的资料，越快越好。”警官吩咐道，一边拿起话筒冲着楼上喊道：“楼顶的人听着，请你不要冲动，珍爱生命，你看，这么多陌生人都在关心你，你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没有勇气继续活下去呢？！每个人生命中都会遇到一段煎熬的时光，但是挺过去后你就会浴火重生，你看看我，虽然看起来很风光，但是我有过你这样的时候，在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领导让我去做卧底，包括我的亲人、同事都以为我背叛了祖国背叛了人民，那个时候我的日子很难过，承受着很大的心理压力却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潜伏在敌人身边，给组织上提供最可靠的情报，只有这样我才能早一天回到我的岗位上。我相信你现在遇到的困难都不会有我那个时候的难过，你看看我，终究不还是挺过来了吗？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你想想你的亲人，如果你死了，你对得起他们吗？！他们会有多么难过？！”警官认真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苦口婆心地劝慰着。

站在楼顶上的女人沉默不语，似乎不为所动。

在他拖延时间的同时，小王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汇报道：“她叫段曼玉，曾经是个富太太，但因为丈夫遭遇车祸家道中落，她带着女儿倾家荡产也没能还上所有的债务，反而因为沉迷于赌博欠下越来越多的债务，还把自己的女儿抵押给一家有钱人做老婆。”

“把她女儿叫来，越快越好！”

“是！”

“段曼玉，你就是这样做母亲的吗？！你不觉得很惭愧吗？！如果你觉得对不起你的女儿，你以为你死了就会解脱吗？！你错了！你死了之后你的女儿会更加伤心更加难过！你是她唯一的亲人，只要你还活着，你女儿就会感到幸福！你的女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别冲动，好么？！难道你再也不想见到你的女儿了吗？！你就忍心把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留在这个世界上替你、替她爸爸去偿还债务吗？！”警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女儿这两个字眼确实让曼玉的心灵受到了强烈的触动，其实她的本意并不是跳楼自杀，即便她不自杀，她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也不多了，留恋还来不及，她又何必急着结束自己的生命呢？！这也是王雅珊想出来的办法，只有用自己的生命威胁雨嘉，雨嘉才会痛快地答应下来和郑越泽的婚事，她知道自己再一次利用了女儿的善良和软弱，但是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铤而走险。

只是，她望着苦口婆心尽职尽责的警察，心里十分愧疚，对不起了，警察同志，我也是没有办法，今生今世没有机会报答你们，来生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回报你们的恩情！

只有近距离地接触过死亡的人才会更加懂得生命的可贵，此时此刻，曼玉站在十七层高楼的楼顶上俯瞰世界，整座北京城的繁华尽收眼底，突然感到自己好渺小，似乎每个人、每一幢楼在她眼里只不过是一粒沙子那么微小。

楼下暂时没有了动静，曼玉知道警察们一定是在拖延时间，让雨嘉快些赶到，似乎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摸了上来，企图控制她，电视剧中都是这样演的。

果然，几个警察带着雨嘉来到楼顶，曼玉学着电视剧中想要自尽的人的样子：“不要过来，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说着还倒退了几步，退到了边缘处，楼下的人一片惊呼，其实曼玉的腿也在瑟瑟发抖。

“妈妈！不要啊，妈妈！”雨嘉拼命地呼喊着，想要冲上前去阻止曼玉的脚步，却被警察死死拦住：“不要过去，你和你妈妈说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嗯，你们先下去吧，我和我妈单独谈谈。”雨嘉说道，警察顺从地退了下去，退到曼玉和雨嘉的视野范围之外密切注视着一切动静，寻求最佳时机将曼玉救下来。

雨嘉试探着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渐渐地靠近曼玉，曼玉并没有反抗，凝望着脸上挂着泪痕的雨嘉，她看得出来雨嘉有多么担心她，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女儿泛滥的感情，曼玉心里十分难受，她想像得出来当雨嘉听到她要跳楼的消息时会有多么吃惊多么担心，像警察所说的那样，雨嘉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她怎么舍得让女儿难过？！只是，现在如果不这样做，在她死之后雨嘉的日子会更难过，不是办法的办法，她别无选择。

“妈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雨嘉痛苦地说道。

“雨嘉，都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不争气，都是妈妈害了你，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去赌博，不该收王雅珊的钱。。。。。”曼玉歇斯底里地说道。

“妈妈，不要再说了！这些事情在生命面前是多么渺小！只要你活着，只要你在我身边，多大的困难我们母女共同面对共同解决，难道你不记得了吗，爸爸刚去世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我们虽然过着清贫的日子，但是很快乐。你替爸爸承担起了所有的责任，那个时候你的形象在心里好高大，妈妈，你怎么会这样轻易被困难打倒呢？！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活下去吗？！答应我，妈妈，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已经没有了爸爸，不要让我再失去你，我不要当孤儿！”雨嘉泣不成声。

雨嘉的话让曼玉心里十分难受，即使自己现在跳楼是假象，她终究有一天还是要离雨嘉而去，而且就是在不远的将来，雨嘉早晚有一天会成为失去爸爸妈妈的“孤儿”。

“雨嘉，你不要再劝妈妈了，我已经想好了，只有死了才不会面对这么多的麻烦，我做过那么多的错事，早一天离开也就是早一点解脱，雨嘉，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和你爸爸在天堂里会保佑你的。”曼玉装作油盐不进的样子，没心没肺地说道。

雨嘉痛苦地摇着头，双耳也拒绝听曼玉所说的混账话：“妈妈，相信我，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天大的困难都会挺过去。只要你能活下来陪着我，您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雨嘉脱口而出。

曼玉等的就是这句话，她上演这场跳楼闹剧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逼着雨嘉答应下这门亲事而已：“嫁给郑越泽，这样不好吗？！”

“只要我答应嫁给郑越泽，你就会下来吗？！”不争气的泪水充盈了雨嘉的眼睛，此时此刻她满脑子里都是如何挽救母亲的生命，而不是如何争取自己的幸福，只要曼玉平安无事，要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曼玉默认。

“好，不就是嫁给郑越泽吗？！我嫁，嫁还不行吗？！”雨嘉斩钉截铁地说道。

曼玉很是欣慰，又有些心痛，毕竟雨嘉真的按照计划顺利地答应了这门婚事，她的任务也完美地完成了，只是，她一次又一次地利用女儿的善良，她心里也很不舒服。

曼玉有些释然，连腿也有些发软，一个趔趄没站稳，差点儿跌了下去，警察见状，冲了上去，将瘫软在地上的曼玉架了下来准备送到医院检查身体，偌大的楼顶上只留下雨嘉一个人伫立在那里，像是又做了一场梦，一场噩梦，固然妈妈被她成功地营救下来，可是，在这一刻，她却再也无法收回自己的话，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她只能嫁给郑越泽，那个拥有自己初夜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