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电梯到达了八层,电梯门一开,单鸣看着那狭长的走廊和一扇扇的门,就知道这里是酒店。
沈长泽打开房门,把单鸣扔到了地上,然后抱着那个玻璃展柜,放到桌上,研究着怎么打开。
那展柜是个五厘米厚防弹玻璃组成的篮球大小的四方体,铸造的时候除了顶盖,是一次成模,没有缝隙,由指纹开启,因为太厚,必须用特殊工具破坏,光靠枪是不行的。
沈长泽发现暂时无法打开展柜后就放弃了,他把目光投到了单鸣身上。他站起身,一步步朝单鸣走了过去。
单鸣还想装昏迷,沈长泽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领:“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单鸣睁开了眼睛,皱眉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自然有用。”沈长泽冷冷地扔开他,“你用海龙角当饵引出我们,现在你自己就是个饵。”
单鸣的胸膛用力起伏着:“沈耀怎么给你洗脑的?”
“他不需要给我洗脑,他是我父亲。”沈长泽充满讽刺地说,“亲生的,为了我和一个国家为敌,也从来没想过要抛弃我。”
单鸣咬牙道:“当时的情况……”
沈长泽低吼着打断他:“我在你心里永远是最不重要的,我把后背交给你你却给我一枪!我究竟算什么?我他妈算什么!”
单鸣一字一顿道:“他不会杀你,但他会杀我们。”这是他能对沈长泽做出的唯一解释,可惜沈长泽并没有因此而好受半点。
沈长泽寒声道:“我拼了命也会保护你们,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根本没有心,我什么都不是,我比不上你的游隼、你的兄弟,谁都是不能够牺牲的,只有我能。我真想知道,你亲手把我交给他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单鸣张了张嘴,最后吐出三个字:“对不起。”他这辈子向人道歉的次数屈指可数,如果他说了这三个字,那他就是……真的“对不起”。
沈长泽双目赤红,眼中简直要喷出火来:“我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对不起’。”他攥紧了单鸣的脖子,瞳眸忽明忽暗,因为内心的挣扎,整条手臂都在发抖。
单鸣脸憋得通红,但依然平静地看着沈长泽,这小子的状态很不稳定,现在掐死他也有可能,所以他一动不敢动。
沈长泽尽管一脸的腥风血雨,但最终还是松开了手,他冷冷地说:“你会后悔的。”
他扔下单鸣,转身离开了房间。
单鸣长吁出一口气,躺倒在地上,双目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真他妈的……他这辈子啊,杀孽太重,就没有享福的命,有一天如果真的死在了沈长泽手里,也算他死得其所,毕竟,所有的麻烦,都源于十四年前他在森林里没头没脑地捡回了一个定时炸弹。
可是,再让他选一次,选一万次,他还是要儿子。
他亲手把沈长泽送给沈耀,现在,他要夺回来。
沈长泽对他太了解,清理了所有可能让他逃脱的隐患,反正走不了,单鸣就睡了一觉,这些天神经紧绷,他确实很疲倦。
醒过来时头脑浑噩的感觉让他知道自己被灌了药,不过,身体上并没有太多不适,就好像他只是不小心睡了好久。
坐起来一看,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干净的被子,手脚都是自由的。只不过,他并非在一个寻常的房间里,这个房间简直就是监狱临时改装的,只有简单的床和桌椅,以及数量不算少的照明设备,四周都是灰黑的水泥墙,透气的几个窗户是以成年人的体积绝对无法通过的,所以大方地敞开着,尽管这间屋子并不小,给人的感觉却很压抑。
他跳下床,往门口走去,那扇门跟这个牢房也很搭调,是扇又厚又重的铁门,敲上去咣当作响。
他敲了十几下,门锁被打开了。
单鸣并没有打算袭击,他得先弄清楚自己的状况再说。
进来的人是沈长泽。
单鸣随手指着这间屋子:“这是什么意思?”
沈长泽关上了门,脸上阴晴不定:“真正的海龙角在哪里?”
单鸣沉下脸:“你也想要海龙角?那我问你,你母亲现在在哪里?”
沈长泽冷道:“她被唐汀之带走了。”
“所以,我成了俘虏了?”单鸣揪起他的领子,“你现在真的和沈耀同仇敌忾了?是吗?你忘了你曾经说过你永远不认同他的想法吗?”
沈长泽露出讽刺的笑容:“这该怪谁呢?”
单鸣目露凶光:“那你把我关起来想干什么?我当然知道海龙角在哪里,不过既然你们没能抓住赵清玲,那海龙角也早被她拿走了。”
沈长泽冷笑道:“只要有你在,艾尔怎么都会想办法把海龙角拿来。”
“你当他们是傻子。”单鸣不屑道。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单鸣也知道,他现在是沈耀手里唯一的筹码,他不可能轻易逃脱,尽管这个筹码跟海龙角比起来分量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