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苦取了一個木人,迅速画上乌巢的生辰八字,又将发丝绑在木头人身上。
等到一番咒术念诵完,他将木人小心翼翼捆绑在乌巢发下心魔大誓的那张契约布上。
“第二十二个了!”
等到小心翼翼施完咒,弘苦才恢复到此前面无表情的模样。
他无法寻到幕后施咒者,但他能将对方的咒术引导到具备关联的亲近者身上,不仅能借用这种人体媒介与幕后者斗法,还能让对方施咒无功。
在这场咒术的博弈中,双方比拼的不仅仅是各自的咒术手段,更是在比拼各自的施法媒介,看看谁能持续消耗到最后。
对方或许需要各类天材地宝,而弘苦只需要人。
妻儿、子女、师徒……
诸多关系只要产生实质上的关联,就能被他用来做法,用于替身受灾。
而他冷漠对待这些学生,又与这些学生保持距离,也尽量将自己的关联摘了出去。
在圣地诸多人的眼中,他只是犯了命煞,谁靠近他会倒大霉,但没有人会认为他在拿存了关联的学生挡灾承受咒术。
毕竟这场咒术持续的时间太长了。
三年收一次学生,而他已经死了整整二十一个学生。
眼下则是在预备第二十二个学生替代受灾。
这其中更无须说被他牵扯到了家人。
弘苦注目向施法的高台。
窥见未来的术确实是他的底牌,但并非唯一的底牌。
他真正拥有的,甚至于属于集大成而融合的是这道保命的替死咒。
这是他的独门咒术,也是护持他这么多年的保命咒术。
若没有这道术,他早就死了几十年,哪能活到现在。
“世间知晓我底细者有数,能咒我难于寻踪迹者亦不多,行术者究竟是你们其中哪一个?”
拥有乌啼死亡气息的咒术鸟难于寻觅踪迹,但弘苦的目光则是放向了圣山更高之处。
在那些独特的灵气充盈之地,住着曳咥河圣地的十二位尊者。
但即便是实力最低的尊者修为也达到了四十境的门槛,踏入了唯我境界。
而弘苦的实力则是神通境界大成。
他能越一定的境界作战,但面对同行时,他这种优势很小。
他甚至不敢登门讨教,免得对方在讨教中故意收不住手合理地杀死自己。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弘苦喃喃。
作为一个咒术大成者,他非常有耐心。
在这场猎物和猎手的追逐追杀中,他不会永远属于被动防守的一方。
但凡被他知晓了是谁在幕后操控,他同样可以发动偷袭,或许一击之下就会要掉对方的命。
公平争斗的胜负需要看修为实力,也需要看拥有的打击手段,但偷袭并不需要那么多。
只要安排合理,以低打高不足为奇,尤其是他这种咒师。
弘苦低低念诵着一个又一个的名字,染了飞禽血的手指不断将这些名字写在了一面布帛上。
他的眼中充斥着种种恨意。
若非实力不足,他必然信奉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信条,将圣地十二位尊者齐齐诛杀,直接斩断所有后患。
他神情在痛恨中又掺杂着悔恨,更是带着无限的愤怒,仿若要将这些尊者的名字融化。
而在他房间的窗户下方,一根头发昂起了脑袋,随即又迅速匍匐了下去,宛如窗户上的灰尘,难于引得任何一丝目光的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