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芸也道:“美人命薄,自古都是如此,而且,美人还都有个悲惨的身世。”
“何出此言?”
盛芸便将当日他上门求见茵茵,正巧遇见玉菡,玉菡半藏半露地向他透露茵茵身世一事说了。
赵伯真也是今日才知茵茵不是妾室所生,原来身世更不堪,竟是外室生的,一时也道:“如此师母更不能同意了。”
盛芸道:“别说我母亲不能同意,如今我也不能同意了,原先我想着,若那姑娘愿意,我又求求我母亲,或以绝食相逼,我母亲也不是不能答应我娶她做正妻,可她是这样的身份,比庶女还又更低一层,你知道我最痛恨外室,如此,我便不能求娶她了,她给我做个妾,我兴许还乐意。”
赵伯真嘴角似有玩味,笑道:“这姑娘看着小小巧巧,其实脾气倔得很,想来不会愿意做妾。”
盛芸摊手道:“那就没法子了,唉……你说她怎么是这样一个身世,不上不下,叫人没处下手。”
赵伯真仍是笑,低头抿了口酒,若有所思。
另一边,茵茵慌里慌张放下车围,脸色又有异,兰香瞧出来了,问她:“小姐看见谁了,怎么慌得如此?”
“那盛家小公子,”茵茵道。
兰香颔首,“他怎么在这儿?”
茵茵道:“上回咱们去赴春日宴,盛家公子,赵公子和王副指挥使不是在一处么?我想着,他们应当很交好,大概他们是去赴喜宴的罢?”
兰香瞅着她的脸色,忽笑起来。
“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只是觉着小姐如此留心那位公子,想必对他有意,其实若小姐愿意,他又诚心,兴许真能成一对佳偶呢!”
茵茵作势要挠她,“好哇!你又打趣我!”兰香连忙笑着躲避。
轿内笑声不尽,乱作一团。
闹过一阵后,两人又都整衣理发,正色起来。
一个想着:方才喜宴上那妇人问自己生辰,想为她和自己孙儿说亲,看那妇人衣着,应当是王安人之流,她既敢为自己说亲,想必也觉伯爵府庶女可与他家般配,难道她将来便是要嫁入这样的人家么,兴许是她自视过高,在外人看来,她就只配得起这样人家。
想着想着,不觉出神,渐渐愁眉惨淡,忍不住撩起一角帘子,往北城门方向眺望了一眼。
另一个在想:小姐到底没忘了九爷么?那盛小公子不比九爷诚心?原先几回人家亲自过来,点名要见她,她偏不去见,殊不知五小姐看见那盛小公子眼睛都绿了,恨不能就扑上去,只是没的机会,四小姐若不是定了亲,怕也当仁不让,唯有自家小姐,分明是个好姑娘,太实诚,太没有心机,人人争抢的香饽饽扔到手里来了也不接着,将来恐怕要后悔呢!
兰香想再劝劝茵茵,可见她愁容满面,又想到上回自己劝说无果,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