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图的蒙古甲喇,虽然也是马甲兵,可却没有多少可以用来冲阵和攻坚的重甲。
他虽然看不上明军,可是对自己麾下的蒙古甲喇也并没有自信到目空一切。
对他来说,大白天去突袭明军营地,就是发起得再突然,明军看他人马不多,也肯定会奋起反抗一波,恐怕不会立刻崩溃。
这个时候,就需要披挂有重甲作战更勐的螨洲马甲兵冲一冲了。
“主子爷?”
额罗赛臣听了恩格图的话,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转脸看向了灯火下神色复杂的费扬武。
费扬武手底下的守城兵力,共有螨、蒙、汉三个甲喇十五个牛录,分别由额罗赛臣、恩格图和佟寿年指挥。
难得的是,这一次为了备战,三个甲喇都是满编的,尤其蒙古甲喇和汉军甲喇各有五个牛录,加在一起就有三千人。
但是,作为守城主心骨的那个所谓螨洲甲喇,实际上却只有三个满编的老螨洲牛录九百人罢了。
另外两个所谓的螨洲牛录,都是新补充的尹彻螨洲壮丁和驯服已久的朝人壮丁混编在一起的新螨洲牛录。
也就是说,九连城内的作战兵力虽然并不少,多达四千五百人,但是真正的老螨洲牛录只有三个而已。
当然了,除了这些被编入正蓝旗螨蒙汉旗籍的兵力之外,其他人也有一些,但主要是充当随军杂役阿哈的朝人。
说起来,这些人也有多达小两千口了,但是这些人并没有什么战力,也无法作为可靠的兵员使用。
因为他们多是一些新被捕获而来的、不肯剃发的干苦力的朝人,真到了战时,还不一定站在哪一方呢!
而这,也正是费扬武一开始就主张固守城池的原因之一。
但是此时此刻,费扬武手底下两个可以依靠的人物都表明了态度,希望在明军水师抵达前抓住机会出战一次,他也不好再固执己见了。
最终,他想了又想,终于松了口。
“这样吧,既然你们都希望在明军立足未稳之际出击野战,那就出击一次。若能得手,自是最好不过。若不能得手,务必全身而退,今后也好安心守城。”
“主子爷,那出兵的事——”
“恩格图!”
“奴才在!”
“就按额罗赛臣说的,你立刻召集你麾下五个牛录,人人骑马披甲,下半夜过叆哈河绕道鸭江上游渡江,明日上午南下突袭对岸明军营地!”
“嗻!”
“额罗赛臣!”
“奴才在!”
“你亲自统带两个螨洲牛录马甲兵,披重甲,与恩格图同去!”
“佟六十!”
“奴才在!”
“虎山炮台的铳炮,既然打不到江对岸去,那就干脆把你的汉军诸牛录,悉数调入九连城里协防吧!虎山炮台上的铳炮能用的都带走,不能带走的都毁掉!一会你就回去,马上办理!”
“这——,主子爷!”
对于费扬武下达的弃守甚至是毁弃虎山炮台的命令,佟寿年本能的就要反对。
在他看来,虽然虎山炮台的铳炮威力和射程一般,都够不到江对岸的明军营地,可是他们经营虎山炮台已久,怎么也不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啊。
虎山炮台没有重炮,虽然对于扼守鸭江主航道作用不大,可是对于控制叆哈河的航道还是有用的啊。
然而佟六十刚喊出口,就看见额罗赛臣和恩格图不满的看着他。
包括他的主子爷费扬武,也是一脸的阴沉不乐。
显然对于佟六十的反应,费扬武也很不快。
“不用多说了!你那些人马留在虎山炮台,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反而容易被人分割包围,不如全部调入城内驻守城头。还有虎山炮台那些铳炮弹药,悉数调入城内,也方便集中使用!”
“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