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望日必有大潮,那就是今日了,因为今日就是四月十五,就是本月的望日!”
“没错,不是今日夜间,就是明日夜间。本王以为,杨振之所以驻兵江东,等待的也必是这一个机会!”
“王爷,这样的话,九连城岂不是危在旦夕?!”
多积礼显然也已经明白过来了,所以也一改方才有些不疾不徐的态度,开始着急了。
毕竟他到凤凰城这边也有几个月的时间了,虽然还没跟杨振及其麾下的兵马直接交过手,但是却也听说过金海镇的水师相当强大。
不过,对于多积礼这种略显后知后觉的反应,济尔哈朗只是阴着脸看了他一眼,并未接话。
答桉是明摆着的,根本不需要济尔哈朗再说什么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自打进来以后就一直没说话的巩阿岱突然说道:
“危险当然是危险,因为一不小心,九连城就会失陷。但要说危在旦夕,倒也不至于。”
巩阿岱此言一出,济尔哈朗、巴布泰、多积礼以及辛达理的目光一下子全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济尔哈朗更是眉头一皱,若有所思,随即拿起身旁小几上的盖碗茶,抿了一口,发现早已凉了,然后又吐了回去,方才看着巩阿岱缓缓说道:
“起来说说吧,你是什么想法?”
巩阿岱也是宗室出身,其父乃是老奴奴儿哈赤最小的弟弟巴雅喇。
眼下三十多岁的巩阿岱,是巴雅喇的第四个儿子,混得还不如巴布泰,连个三等辅国将军的宗室爵位都没混上,直到去年底,才在镶蓝旗下做了个梅勒章京。
不过,这个巩阿岱也算是清虏宗室之中有些才干的少壮派,济尔哈朗也很看重他。
“谢王爷!”
巩阿岱闻言,马上站了起来,然后面对济尔哈朗躬身说道:
“王爷,金海镇的水师就算抵达九连城外的江面,却也不能直接开上岸,要攻城还是得派出人马弃船上岸!”
“是这个道理,然后呢?”
“只要他们的人马弃船上岸来攻城,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我们的机会?”
“没错,我们的机会!虽然恩格图和额罗赛臣阵亡,而且损失了大批马甲兵,丢掉了出城设伏和反击的实力,可我们险山堡还有一支马甲兵,我们凤凰城也还有一大批马甲兵啊!”
巩阿岱越说越兴奋,刚刚一刹那的灵光乍现,现如今已完全变成了一套完整的方略。
“恩格图和额罗赛臣出城突袭明军营盘的打法,其实并无大错,只是他们做早了,他们错在太心急也太轻敌。
“若要取得成功,不该是他们过江去打以逸待劳的明军,而应该是等着明军过江来打九连城,若明军敢过江立营,那时出击必获大胜!”
“你的意思是说——”
“王爷,胜负尚在未定之天,只要他们扛住了金海镇水师的炮击,等到我们的援军在明军弃船上岸时抵达战场,最后的胜者就依然是我们!”
巩阿岱的这一番话,成功勾起了济尔哈朗的争胜之心。
不过,一贯谨慎的济尔哈朗还是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端着已然冷掉的茶碗,凝神沉思了许久。
“王爷,奴才愿意率领麾下兵马前往救援九连城!”
“奴才也愿率所部兵马前往!”
一直跪在地上的多积礼和辛达理二人,显然也意识到了九连城下危险与机遇并存,争相表达了率军救援九连城的决心。
但是建议是巩阿岱率先提出来的,所以巩阿岱也不想错过这样建功立业的机会。
“王爷,救援九连城要想马到功成,转败为胜,一要看速度,二要时机。若论速度,凤凰城内外兵马,没有比阿礼哈超哈更快的了,同时若论时机之把握,也没有谁比我巩阿岱适合的了!”
“是吗?难道你巩阿岱比本王还更适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