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怎么不走了?”
就在军臣单于惊愕之际,只听群臣发出一阵惊呼声,个个一脸的惊奇之色。
原本隆隆开进的匈奴大军竟然停了下来。军令如山,军臣单于南征的命令已下,匈奴自然是遵行无误,不敢有丝毫怠慢。更别说,此次南下,匈奴人人兴奋不已,早就是日盼夜盼的美事,无不是盼望早点南下,怎么说停便停了呢?
这种事情,在匈奴历史上就从来没有出现过,是头一遭。以往,匈奴没有严格的号令,打败了会作鸟兽散,那也是在打败了的情形下。眼下是刚刚出发,连汉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说停就停了,谁能不惊奇?
停下仅仅是个开始,紧接着,匈奴大军开始后退了,好象遇到洪水猛兽似的,忙不迭朝后退去。
“呃!”军臣单于以及一众大臣眼睛瞪得滚圆,一脸的难以置信。惊奇过甚,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唯有一阵响亮的磨牙声。
“吹号!要他们前进!”军臣单于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率先清醒过来,大声吆喝起来。
“呜呜!”兵士得令,立即吹响号角,如咽如诉的号角声震耳欲聋。
这是进军的命令,只要号角声响起,匈奴大军就会不顾一切的南下,马蹄踏处,必是冰雪飞溅,一幕波澜壮阔的奇景就会出现。
然而,让军臣单于想不到的是,匈奴大军不仅没有前进,反倒是退得更加快了。
“这个……”
如此之事,军臣单于头一遭遇到,大是不解,一双虎目中厉芒闪烁,手紧握在刀柄上,恨声道:“谁敢再退?立时砍了!”
“大单于,都在后退,砍谁呀?”立时有大臣不识时务的提醒一句。
军臣单于一声令下,六十万大军开动,朝南驰去,阵势整齐,声威不凡,具有排山倒海的威势。可是,说停便停了,停了不算,还在后退。这一退,就是数十万人之众,就算军臣单于要军法办事,也不可能杀这么多人。
这个大臣的话绝对是中肯之话,就是说得太不是时候了,军臣单于狠狠瞪了他一眼。把军臣单于恨不得立时砍了他的样儿看在眼里,不由得一哆嗦,乖觉的闭嘴了。
“发生什么事了?他们怎么会后退?”军臣单于大声问道。
对这个问题,谁能回答?一众大臣选择了沉默。
“大单于,快看!”伊稚斜的目力不错,率先发现了原委,朝远处一指。
军臣单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计其数的匈奴牧民好象受惊的兔子般朝龙城涌来。他们筑成了一道厚厚的人墙,厚实、密集,是其特征。
这道人墙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汹涌澎湃,势不可挡,以惊涛拍岸的气势撞击在了匈奴大军的军阵上,匈奴大军轻松给拍散,引发混乱,人喊马嘶,不住后退。
前面的匈奴大军一退,后面的匈奴大军能不后退吗?
“牧民怎么了?他们怎么如此惊惶?谁刨了他们的祖坟?”军臣单于就是想破脑袋也是想不明白牧民惊惶的原委。
匈奴是一个很是矛盾的民族,贵壮贱老,弱肉强食,可以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大打出手,甚至杀害,却对祖坟极是看重,那是他们的命根子。若是杀了匈奴的父母,也许匈奴不会当一回事,若是刨了他们的祖坟,匈奴一定会拼命。匈奴牧民那惊惶样儿,跟他们的祖坟被刨了没两样,军臣单于这比喻的确恰当。
群臣一脸的迷惑,就是中行说也是一脸的迷茫,他也是想不明白原委。
“汉人来了!”
“可恶的汉军杀来了!”
“快逃啊!”
惊惶之中的牧民乱喊乱叫,还不时自相残杀。
“汉人来了?”军臣单于瞳孔一缩,旋即冷笑一声:“危言耸听!汉人能到龙城来?”
在上千年的战争中,就没有华夏军队出现在龙城,打死军臣单于也是不信。要让他相信这是事实,不是难,是很难!比登天还要难!
不仅军臣单于不信,就是一众大臣也是不信,个个一脸的鄙夷之色,张嘴大骂起来:“没用的东西,汉人把你们杀怕了?”
“胡言乱语!”
就连一向多智的伊稚斜也是不信,一双明亮的眼里全是不屑。
唯有中行说紧拧着眉头,陷入沉思,一语不发。
“中行说,你在想什么?”军臣单于冲中行说喝问起来。
“大单于,奴才是想,他们说的怕是真的!”中行说给惊醒过来,吸一口凉气,镇定一下心神:“汉军真的打到龙城来了!”
“不可能!”一片否决声把中行说给淹没了。
“你这汉狗,到底不是大匈奴的人,危言耸听,没安好心!”大臣的喝斥声响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