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就是弥天大谎,军臣单于哪里能容忍,气愤不已,嗓门奇大,字字若雷,震人耳膜,阿胡儿脑袋嗡嗡直响。
“小王子,你也真是,做事不尽力!”伊稚斜向以多智着称,对阿胡儿的胆识才华很是赏识,此时也是不得不诽议起来阿胡了,不住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样儿。
“……”中行说不住摇头,未发一言。他的才智,匈奴向来敬服,非常了得,也是以为阿胡儿在兵败之际做事不尽心力。
“小王子,你有没有去看过?”一众大臣就没那有那么好的涵养,直言相问:“大单于白疼你了!”
明明一句大实话,却是引来一片嘲笑、不屑之言,别提阿胡儿有多郁闷了,脸都绿了,还不得忍着不爽,进行分辩:“大单于,是真的!全是真的!汉军真的在筑城!”
言来笃定,自有一股不容置疑之义。若是在平时,军臣单于会信,可是,眼下正是兵败之际,敷衍塞责是主流,对这种事,军臣单于是不会容忍的,大吼一声:“你还敢撒谎?”
“呛!”
军臣单于猛的拔出弯刀,明晃晃的刀尖抵在阿胡儿脖子上,怒喝道:“本单于砍了你!”
感受着刀尖上传来的阵阵冰凉,阿胡儿真有自己抹脖子的冲动,明明一番真话,却落到生死危境,任谁都会不爽。
“大单于,汉人用尸体来筑城,不需要工匠,不需要民夫,更不需要砖石。”阿胡儿明白人,他知道若不马上告知原委,气恼无已的军臣单于很可能杀了他,急惶惶的反驳起军臣单于的话。
“你还在胡言乱……”军臣单于一句斥骂的话没有说完,一张嘴张得老大,眼睛瞪圆,右手不住发抖。他是一等一的聪明人,转瞬间就明白过来,如此筑城绝对是妙法。
“这个……”伊稚斜和中行说才智极为了得,也是明白过来,一脸的震惊之色。汉军如此筑城,真的是打在匈奴的要害上了,一旦给汉军筑成,匈奴是插翅难逃。
要知道,汉匈打了数十年,匈奴拿汉朝的城池没有一点办法,对城池,匈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汉军在龙城筑的城墙,虽然坚固程度不如边关的城池,可是,这对汉军来说,是莫大的便利,对匈奴来说,那是天大的灾难。
伊稚斜的胆识为人敬服,可是,此时他的脸色苍白如雪,没有一点血色,好象在土里埋地似的。
中行说身子不住发抖,他才智过人,深知汉军此举有多厉害,比起百万大军还要厉害。若是汉军来上一百万,匈奴打不过还可以逃。可是,一旦给汉军围在城里,匈奴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中行说一生中,并非没有害怕过,只是没有如眼前这般害怕!
“小王子,你异想天开!这能筑城么?”那些大臣就没有军臣单于、伊稚斜和中行说的才智,还以阿胡儿信口胡诌,挖苦声响成一片。
“够了!”军臣单于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喝,声如惊雷,把一众大臣的嘲笑声给淹没了。
“小王子,本单于错怪你了!”军臣单于放开阿胡儿,亲手拉起阿胡儿,向阿胡儿致歉。
“大单于,不敢!不敢!”阿胡儿揉着还在发疼的胸口,摸摸脖子,入手的竟然是些许鲜血,军臣单于适才杀他之心甚炽,虽是事儿过去了,却是心有余悸。
大单于怎么会向他道歉呢?一众大臣看得不明所以。
“快看!快看!”就在一众大臣惊疑之际,有眼尖的大臣指着远程,尖叫起来:“那是什么?是红的!”
此时,天已经亮了,多时不见太阳的龙城竟然天晴了,云开雾散,太阳露出一点脸儿,万千霞光洒向大地,格外美丽。
军臣单于放开目力一瞧,差点一头栽在地上。他看见的是一条红色的巨龙,把龙城盘绕在中间。这条红色的巨龙,赤红一片,妖艳夺目,在朝阳下瑰丽雄奇,堪称奇观,让人叹为观止。
若是在平时,见到如此奇观,军臣单于一定会感叹一番。可是,眼下,他不仅没有一点感叹之心,反倒是心惊胆跳,那可是汉军修建的城墙呀。
冬日暖阳照在身上,让人暖洋洋的,心生暖意,格外舒畅。可是,军臣单于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暖意,反倒是如坠冰窖,浑身发冷,背上的冷汗,刷刷直冒。
“……”伊稚斜和中行说好象石雕一般,死盯着冰城,连话都说不出来,唯有急剧起伏的胸口表明他们是活人。
“那是城墙!”
“汉军修的城墙!”
一众大臣惊奇过后,紧接着便是震惊,震惊之后便是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个个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更有人冷汗象水一样渗出来。
“嘀嗒!嘀嗒!”冷汗滴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在这无言的早晨,格外清晰。
城池一直是匈奴的阴影,数十年无可奈何之物,一旦出现在龙城,那后果还用想吗?就是猪头也能想到那种灾难性的后果。
“大单于,不必惊慌。”率先反应过来的是中行说,他干涩着声音宽慰军臣单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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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单于不慌!”军臣单于惊醒过来,想努力镇定下来,却是镇定不下来,声音发颤。
周阳修城墙,其决心不用说了,那就是要把匈奴全部歼灭掉。若是在以前,军臣单于即使处于极为不利之境,也不会当一回事,以汉军的人数无论如何不可能全歼匈奴。若是城墙一修成,全歼就是铁板上钉钉的事了,就算军臣单于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是难逃被全歼的命运。此时的军臣单于浑身发软,一股无力感袭来,他几欲坐倒在地上。
“我们不慌!”一众大臣反应过来,嘴上说不慌,却是脸色煞白,惊颤如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