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芸儿为馥良逼完毒之后,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时分,一夜未眠的芸儿已经是身疲力竭。
“芸儿快些下去休息吧,之后本王重重有赏!”慕容瞻长长的叹一口气,幸而让馥良逃过了这一大劫难,他该有多幸喜,梦中眉头紧蹙的人儿肯定不会知道吧!
“芸儿!”慕容瞻突然叫住转身欲将离开的女婢。
“主子,您还有什么吩咐?”
“此事万不可告诉王妃!”他并不想以这样舍命相救的方式获得她的真心,他和她终究是不同时空里的人,如若有了太多的牵挂,定会成为漫无边际的伤痛。
“是,主子,奴婢记住了!”
芸儿推开雕花木门,一束光明直射向慕容瞻憔悴的面容,他身子猛然蜷缩,尽力忍住痛苦的呻吟,定是吸取的那热毒与自身的寒气再次相遇而引发筋脉紊乱了,气血不通,并且内力全失,这样下去那千年积累的长生素便会很快被粉碎,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他努力的咬咬牙,扶床而立,任由一股极热和一股极寒在体内相撞,纵然身怀神功也无能为力。
忽然馥良的小唇微动,欲将清醒的样子,慕容瞻便急速的移步到木床之后,绝不能让她看到自己的不堪,只是轻轻的一小会,床榻之上便不再有任何动静。
适才芸儿踏出大殿,恰好看到争执着要进入大殿的江枫,猛然心中一颤,立马敛眉低头。
江枫定然也认出了那个眉清目秀的女子,只是此时还不能相认,心中却无比痛恨,便暗下决心要找机会问她个明白,她到底是他太子的人还是那老贼太仪的人!
“主子说了,谁都不许进去!”芸儿抬头望了一眼焦急的子坚子巩两兄弟。
“那王妃现在如何?”子巩急忙问道。
“王妃现已脱离险境!”芸儿匆忙答一句便晃晃悠悠的向后院奴婢所住的小屋里去了。
“那好,既然这样我改日再来看望!”江枫也匆匆的赶上芸儿的脚步。
“这位姑娘,能否给本太子准备一间上等的客房,本太子也是一夜未眠了!”他冷冷的朝那微微颤抖的小身子喊道。
芸儿心中一阵剧烈的抖动,她已经是无法面对太子了吗?
芸儿将江枫领到一处宽大的客房里,一路走来低着的头始终都不敢抬起一点。
“叶芸,你给我站住!”背身而站的男子突然朝欲将离开的绿衣女子怒喝道。
芸儿转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无表情,却只有一滴一滴的眼泪滴落在石板上。
“你为何要背叛我?”
“对不起,太子,我不是有意的!”
“那你说,你到底是我江枫的亲信还是太仪大人的卧底!”江枫无奈,也只能轻轻的质问。
“太子,我不是叶芸,正真的叶芸在几年前就去世了,太仪大人才是我爹!”芸儿合着哭腔声声痛不堪言。
“你说什么?你知道吗,是你害得我江家的江山旁落,甚至害死我的父王,这些耻辱和仇恨我会一点一点的还给你们父女!”江枫骤然暴怒,一把扯起芸儿欲将狠狠的摔在地上却还是不忍,轻轻的松手,双目紧闭,无比痛苦。
芸儿瘫软在地,好似再也没有勇气能爬起来。
“可是太子,芸儿不能违背自己的父亲,芸儿并没有想要背叛太子的!”芸儿顺势伏地痛哭。
“哼!你早就知道了馥姑娘的身世吧!为何不与她说明白,这样被我找到了也便承担不了圣女一职了是吗?你的心怎么会跟那老贼一样的狠呢?”江枫再次抓住芸儿的双肩,直接将她提起又h狠狠的放下。
“不,不是这样的!”芸儿绝望的蹲地摇头,尽管不是那样,但此时的太子怎会再相信自己,她不过只是嫉妒,怎会想过要帮自己的父亲害他。但她也确实不想让馥良登上圣女之位,所以她一直都不愿意告诉她真相,竟不知后果会如此严重。
中丹的习俗便是历来的王便要与圣女结为夫妻,且此生就此一人,不像丰阳的皇帝后宫有无数的妃嫔,到时候她可怎么能忍受,可是这些叫她怎么与他说明白,怪就怪她没有看清楚自己的父亲竟然利用她来夺权篡位。
“那是怎样的!”江枫向芸儿怒吼一声,吓得她直直往后缩,心中微弱的热量随着怒焰的高涨却越加消逝得无一丝残存,心死,莫过于此,怕是今生再与太子无缘,有的只是漫无边际的仇恨!
“太子你说过你会永远等着芸儿的,所以芸儿才不愿意告诉王妃那个事实的!”
“你不是,你不是我的芸儿!”江枫俯身在芸儿耳旁冷冷的说。
“我是被逼无耐,如若我不将王妃便是王上要找的圣女一事告诉父亲,他就不让我母亲好过,夫人在想着法的除掉我母亲,所以我不能不听父亲的!”默默的抽泣了一会后,芸儿渐渐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自私,是她为了自己而把太子逼上绝路的,如此毫无保留的向他坦诚又有何用。
“但是你知道吗你这样做会害了我父王,我也要流亡异国,差点在途中遇害!如若你再忍耐几日,我便能成功!”江枫忽然心中一软,无限的怜惜和不忍让他怎么也恨不起眼前那个懦弱的女子。
“父亲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为了让他劝你另立圣女,竟不知他会如此利用我!”芸儿突然一脸淡漠,继而抬头看向江枫,“太子,你杀了芸儿吧!芸儿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芸儿,你错了,圣女即使继位也是要做父王的王后,岂是你心中所想的那般!”江枫无奈,竟没有想到是自己的一段错爱而造就了如今不堪的局面。
“以后你便是叶芸,也不再是萧太仪的女儿,我江枫就当不认识你!”良久,江枫才狠心撂下一句,摆袖离开客房,头也不回的向王爷的寝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