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倩影自堂前至院落,不过瞬间,纯白的纱衣飘飞,合着明朗的天光,微风徐徐,被撩起的青丝半垂半扬,柔柔的搭在平正的肩头上。整个园中的落叶也随风缓缓飞落,这显然是一个多风的季节。然,那一抹纯白于这漠然的景色之中,却是浑然天成,但那坚强的近乎将要用小肩扛起一切的背影也无不给人留下一丝怜惜!
园中先前的那片海棠已经不再有光彩,倒是早先被栽种在旁边的秋菊不顾秋霜的袭击而争相竞艳。馥良悻然一笑,伸手抚摸着那或黄或红的小花朵。
“主子,那秋菊也有败谢的时候,只是当时还开得艳,等它快要谢的时候,摘下几朵让芸儿用些药水泡着它们的杆,便会盛开很久!”芸儿从外面归来,看到馥良目不转睛的盯着园中的花朵,还以为主子喜爱那秋菊。
“你有办法?”馥良若有所思的看芸儿一眼。
“嗯!”芸儿重重的点头。
“一切还是自然天成的好,将这小花插在屋子里便会让它失了那本身的灵气,显得故意为之了……”
“这……王妃恕罪,是芸儿糊涂!”芸儿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
“芸儿,我不再是你们的王妃了,因何要这般惧怕!”馥良轻轻的将芸儿扶起,替她拍拍身上的尘土。
“不,你永远是我们的王妃!主子的心意我们都能看出来!”芸儿见馥良并没有生气,便仰首,面色诚恳。
“芸儿,我想要到那对岸的雅阁里看看,不知可否?”馥良故意避开芸儿唯唯诺诺的言辞,既然再次到此,何不找机会看看,了却心下的疑惑。想来王爷如今对自己也不再怎么防备了吧!
“这,这芸儿真的做不了主啊!”芸儿迅速垂首,顾自将手里拿着的一箩筐草药攥得紧紧的。
“谁能做主?”馥良眼眸如火。
“这,王妃,你尚未康复,那里面机关重重,怕是……”芸儿犹豫半响,终于将做不了主的原因说了出来。
剑光骤然冷冽,被挥舞得嗖嗖作响,在半空中停留些许,便有朵朵桃花飘落。馥良早已练得起兴,用长剑劈下了无数的枝条,芸儿也最是喜爱王妃舞剑时漫天飞花的样子了,就跟仙子下凡一般。然而馥良此番作为不过就是为了遮掩芸儿的口舌,莫不要让她将自己去雅阁的事告知慕容瞻,不知怎的,总还是对那个人有所顾虑。
忽然馥良周身发出一些强烈的红光,远远望去,连那眼眸都是通红的,芸儿大惊,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竭力的呼喊,但馥良却好像听不到一样,顾自展示着也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
待收剑站定,却看到芸儿面目惊慌的跌坐在地上,心下甚是疑惑,莫不是自己又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芸儿?”馥良拍拍芸儿的肩头,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王妃,你恢复了!”
“刚刚是不是有什么异常?”馥良直直的盯着芸儿慌张的神色,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没,没有!”芸儿急忙定定神。
“好,那我便去阁楼里看看,你,要不要一起?”馥良早已看出芸儿心虚的表情,还是不愿意就这样戳穿她。
“我,我,芸儿只是一个普通人,自然抵挡不住,还是在外面等着!”芸儿听到是让自己去,心下一惊,急忙否决。
隔湖遥遥望去,那古木阁楼靠着后面的一大片竹林,安安静静。景物斜斜的倒映在湖面上,引起馥良无限的遐想,总觉得在那里能发现些什么!
脚尖轻点湖面,很轻松的便越过小湖,来到了那片神神秘秘的园子。馥良深深的呼吸一番园中潮湿的空气,抬眼朝阁楼上面的窗户里望一眼,心下忽然没来由地的一颤。
轻轻的将虚掩着的木门推开,里面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因常年未曾住人而发出的陈旧之味,馥良脚步微顿,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却忽然被一声急速的呼唤打乱了思绪。
“王妃,等等!”芸儿不知从哪里来,慌慌张张的出现在馥良的眼前。
“芸儿,你是从哪里过来的?”馥良惊奇的望着满头大汗的芸儿问道。
“我,我是从旁边绕过来的!”芸儿气喘吁吁的答道。
“难道有何不妥?”馥良眉头骤然紧锁,极其冷淡的望着芸儿,她自是明白这女子肯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过后良心难安便又跑了来。
“王妃,不能从这里进去,会很危险的!”芸儿急的将一双手来去挥舞,试图叫馥良赶快出来。馥良听及一步跨出门外,然而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道利箭,馥良早有感觉,一个闪身,却不想那箭已经火速向芸儿飞去,芸儿吓得面色苍白,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馥良以极快的速度将芸儿拉开,不料飞剪还是擦着自己的侧面飞入湖中。颤颤巍巍的芸儿已然缩在馥良的臂弯里紧紧的闭着双眼。
“芸儿?”馥良轻轻的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