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缕留在园中的夕阳默然淡出,天边的晚霞映托出一份坦然安静的萧瑟,已是秋风甚凉,那随风而起的白色纱衣尽显得有些意外为之。淡漠的一双眼眸,竟也是经过一番纠正之后故意为之的,显然是要将对面那双深情的眸子重新审视一番。
慕容瞻望着女子犀利的眸子轻叹数声。
“王爷,你是否要告诉馥良,你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馥良冷漠的神色里看不出一丝悲戚。但适才的深情又算什么,慕容瞻深深锁紧眉头,心下的思潮不断翻滚。
“良儿,并无……”慕容瞻心下发虚,想来自己以前也确实是利用着她。尽管心中已经爱她胜过所有,但他还是不能否认直到现在还在利用她。
“王爷你,刚开始的时候,将我藏在这隐秘的庄园之中,处处防着馥良,你害怕馥良是被人安插在你身边的卧底……但是,你还是忍不住,迷失了你自己吗?可笑!直到有一次你发现了我特殊的身份和阴寒之气,这样看来你知道我的身份还是合情合理的了……”馥良默然的眸子里忽闪着一抹晶莹。
“良儿,够了!”慕容瞻眼中忽然喷出一堆火焰来。
“知道之后,你便想方设法的试探我,最后一次是去皇宫,你也生怕我是唐徵安排来做你的绊脚石的吧!”馥良淡然的眸子里忽然有一丝亮光闪烁着,蓦然回首的一个眼神看得慕容瞻心中发寒。他饶是没有明白,那女子眼中竟然有一种得意之色。
慕容瞻顾自正正衣袍,坦然斜视着馥良,真心想听她将自己的“恶行”一一说完,心下本就暗暗浮动的那一丝不安在看到那个隐忍的眼神后竟荡然无存了。
“之后你发现馥良并不是唐徵派来的人,你便开始放心的利用了吧……如今,王爷你的伤疾也差不多该复原了。但是很荣幸,馥良除此之外还有更大的利用价值,你们真正相互争夺的是归一令吧?真是可怜了那些不知情的,还真以为离尘诀才是天下第一!”馥良无奈的咬咬下唇。
“良儿,对不起!本王说了不让你再去那边的雅阁的,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慕容瞻缓缓道。
“如果不去,我将会被你永远利用也毫不知情,你好不姑息的利用着我的感情,我恨你!”她故作镇定的面容上还是少不了一丝天真的孩子气,在一起都如此长的时间了,慕容瞻这才发现她也有如此纯真的一面。转念想来,她也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而自己呢,堪堪也算是在这世上苟活了将近千年吧。他移步上前用手捂住了馥良的嘴巴。
“良儿,说实话……本王也不能确定!是真的利用你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太过爱你!”慕容瞻不顾还在生气的女子,敞看开大袍再次将身着单衣的她紧紧裹入里头,让她的脸深深的埋进自己的胸膛里。
馥良心下愤恨,使尽全身的力气从那人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秀颜冷若冰霜,身子轻轻的抖动着,将两瓣小唇也带动的上下颤巍,苍白的几乎要干裂的样子。
“良儿!你……”慕容瞻蹙眉。
“如若,如若娘亲她真是离尘,你这样对我,难道你就不内疚吗?你就忍心……”馥良近来身子本就虚弱,经过这样的一番折腾,却忽然头脑发昏,重新朝那个胸膛倒去。
慕容瞻苦笑一声,将馥良横抱起在怀中,径直向殿内走去。
“芸儿!”慕容瞻大喊一声,然后从一边的偏殿里出来一个身着淡绿色衣裙的女子,面色慌张。
“主子,您有何吩咐?”芸儿低首待命。
“快进来帮王妃把把脉!”慕容瞻匆匆的回头嘱咐道。芸儿听及心下一颤,本就跪着的身子向旁边微微倾斜。
慕容瞻刚刚将馥良放在床上,她那长长的睫毛便不自然的动了几下,却依然装作昏迷紧紧的闭着眼睛。
“良儿,你要相信本王……”慕容瞻盯着她那苍白的小脸,神色无比诚恳,却忽然看到女子瞪得老大的眼睛直直的望着自己,那幽怨的神色让他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虚慌。
“你走吧……”馥良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慕容瞻脸,却目光萧瑟,让人望而生畏。
“良儿,你答应过本王,永远不离开的,你可……”慕容瞻痛绝,俯身将女子紧紧的按定在床上,让她没有一丝反抗的机会。馥良无力,只好别过脸去。
“你容我再想想!这个事情太突然了,我现在真的没法接受你!”馥良忽然一个先前的冷漠,柔弱的语调让慕容瞻有种想立马揽她入怀的冲动。
“主子?”芸儿怯怯的叫一声,慕容瞻才缓缓的转过头来。
“芸儿,好好照看王妃!”慕容瞻深深的看一眼芸儿,忽然看到她的一丝慌张,心下疑惑,之后便也没有多想,拂袖离去。
待慕容瞻走后,馥良这才悠悠的翻身下床。
“王妃,你还是让芸儿看看吧,你的身子一直这样衰弱下去也不是一件好事情啊!”芸儿脆脆的声音忽然在旁边响起,馥良稍稍转头,看到芸儿的不适。
“你还是先将自己调理好吧,等你好了再来照顾我吧!”馥良不屑的望芸儿一眼,之后便不自觉的向自己的颈间抹去,骤然一脸的阴沉。
“多谢王妃,我,我无事!”芸儿漠然。
馥良缓缓的蹲坐在芸儿的眼前,抬手轻轻的抓住她那小小的下巴,愣是将她的脸抬得老高。芸儿紧紧的眯着眼,嘴唇紧抿,身子在不断的瑟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