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飘扬的大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夜,终于在黄昏近晚的时候停住了,冬日裸露的土地都被软绵绵的白雪裹了个严严实实,只有那高耸的参天大树一棵一棵的散落在山间,装点这本就无比美妙的景色。
馥良望着云缝里露出来一丝弱弱茫茫的银光,面上出现一个自然的微笑。她不禁幻想过多次,有这样一个安静的地方,自己一个人过清净悠闲的生活,但是现实并不容许自己如此,命中该遇到的各种麻烦是躲不掉的。
或者她本不该有这种想法,世间的誓言太过完美,有时候却真的不该去消受。自己悠闲自在了,怎能让天下人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那人,他本该不是因为自己而久活千年的,他的使命伟大而且不容阻拦。
“良儿,在想什么呢?”慕容瞻轻轻的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到女子身上,细细的将她揽进自己的怀中。馥良心下一惊,如此无限之温柔,幸好自己没有太过意气用事,不然错过,该是怎样的遗憾。
但是,想要得到幸福,一定意义上,就必须先得遭罪着,往往美好是留给不怕艰险而耐心等待的人。
“王爷,原以为这便是你我此生的最好的收场了,但是我们都没事,好好的活着其实比什么都好……且说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来,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呢?”馥良靠着慕容瞻的胸膛,双目愣愣的盯着远处的一片阴云。
女子心下其实另有一番思量,渺茫不堪。
“我当时是掉到水里了,所以没事,至于你……良儿,你那时候一定是恢复了功力,那样你自然能自保了!我当时真的好担心,生怕不会再见你……”慕容瞻淡淡道,好似这件事并那么的不值得追究。
馥良披这慕容瞻的外衣往那夕阳照耀下的雪地中一站,更是一副婉婉暖暖,妍媚纤巧之态,那份娴静舒服,却真个叫人无法移开目光了。慕容瞻看得也是疑惑非凡,两个人好似都忘记了说话,就那样依霞光而站。
其实在谁心里,都希望时光此刻能停止。就如此,相互感受着对方在自己身边的存在感,暖暖舒心。
“王爷,是馥良对不起你,让你一次一次的救我,现在你的功力已经所剩无几了!该如何是好啊!”馥良忽然缓缓开口,慕容瞻不由的眉间一沉。微微动了动步子,却依旧僵住,呆立在原地。
男子负手而立,故意装出一副傲视天下的漠然,但在看着馥良的时候,那满眼的雄逸绝伦便再也没有了。
那个女子就是让他为她而变得不同。
“良儿,你……叫我什么?”慕容瞻挑眉,装了满满一眼睛的笑意,暖暖的,竟比寒风中忽然露出头来的那一束阳光还要明媚。
“我……我就叫你王爷吧!话说习惯成自然,那我怎么也改不过来了,再叫其他的就感觉怪诞了。”馥良出奇的出现一脸的坏笑,却是温顺的可爱。
“什么?你敢,应该叫我夫君的……哈哈哈……“慕容瞻猛然冲到馥良的身边,放手在她的身上乱抓乱捏起来。馥良也随着慕容瞻放声大笑,到处乱跑。
其实早已习惯了那种亲昵,怎还会记得那时青葱年华的羞涩。其实之前处处掩饰,强颜欢笑的,本就不是自己的心愿,最想要的,也就是清静和快乐那样简单。
霎时,山间出现了一声一声欢快的笑声,倒让这个世外桃源一样世界添了几分生气,石崖上的栖息的禽鸟乍然而起,也该是平日里安静惯了,突然出现这样诡异的笑声,连山崖上的小鸟都惊动了。
馥良边跑边将地上的雪洒向慕容瞻,此刻,真是开心的在笑。
此生最开心过的时刻了。
以前,十三四岁的时候,不解人情冷暖,就随着师父到江湖上攀磨滚打,胜利或者失败也都经历过。那时候,甚至是胜利了,也没有如此开心过,即使那样就会幸运的获得一日的自由也是不会高兴到这种地步。
如今,却真正感受到了所谓的放松。
“呜……王爷!你偷袭我!”猝不及防?这真不是猝不及防,馥良便被慕容瞻扔过来的雪块打到了。
“良儿,你怎么这样心神不宁的?”慕容瞻眼疾手快,上前抓住馥良通红的一双手,放在嘴边替她哈气。
“你会怪我连累了你吗?”馥良抽回自己手,认真的看着慕容瞻,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里神色甚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