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唐徵的御书房门紧闭,冷冷的一丝月光打到那朱红雕花木门上,安静得极其诡秘,连平日里紧紧守候的宫廷侍卫都被遣散了,只留得一个小顺子颤颤巍巍的守在门口,微微的缩着身子。
“朕尊敬的师叔啊,如今朕已经将门口的侍卫都散了,你可以放心了!”唐徵慵懒的望着旁边一个神秘的男人,眼神中带有几分不屑。
“皇上啊,您听我说,那布建派人来告诉我青竹山庄有神诀,所以我便答应了他的要求,去了那青竹山庄!”一身包头长披风的男人惶惶道来。
“可是朕怎么听说师叔你早与朕的丞相私下有些不明不白的交情呢!”唐徵忽然斜视着男人。
男人听及,慌慌张张的将包着头的帽子推掉,露出一张半老的脸来,脸色极为不好。昏黄的宫灯照得整个御书房都特别的压抑,老者的脸上青红参半,显然是心下极为恐惧或者是虚慌。
“皇上,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向着您的!”
“向着朕?师叔甚是让朕感动啊!”唐徵忽然轻笑一声,姑且还是冷冷的斜视着老者。
“我孔祥成对天发誓,绝不背弃皇上!”孔祥成看着笑吟吟的唐徵,故而还想献上一番殷勤。
“师叔您脚踏两只船,朕想要让你对朕忠心都难哦……想来朕已经被师父逐出义教之门,便也不是不是你们义教的弟子了,师叔想要避着朕另寻藩主也是情有可原的,免得被师父发现了又对你说教!”
孔祥成自然知道这天子的厉害之处,看似只是孤立无援的一代新主,但其心下一直却阴险着呢,如若不小心谨慎,稍有纰漏便会让他抓着把柄,可自己一直以来太过忽视了这位君王,他可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在五曦山成天只顾耍威风的小王子了!
“皇上!”孔祥成投去一个无辜的神色,想要挽回这样的僵局。
“师叔若是真心想要效劳朕,那何必还要痴心追寻神诀呢?想必师叔的野心也是够大的吧,区区一个义教哪能让您满意啊!”唐徵直戳心窝的言辞让孔祥成饶是有些惊恐,只是兜兜转转便已然是显得他心知肚明。
“皇上,我知罪!”孔祥成忽然跪倒在地,如今只有真诚的认错才能重新博得皇帝的信任,至此他也看出来了,这皇帝已今非昔比了,心思竟变得如此慎密。
“朕也没说师叔有罪啊,师叔还是起来吧,这样的礼数朕倒是受不起呀!“唐徵急忙起身将老者扶起。
“谢皇上,谢皇上!”孔祥成被这么一扶,心下倒当真没底儿了,瑟瑟缩缩的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以后要成功的夺来义教还得靠这皇帝。
“只要师叔好好的替朕办事,朕保准以后定让那肖天翔让出教主之位,让师叔来坐,然后整个义教不也是朕的人马了吗?”唐徵拉着孔祥成忽然对他一笑,借着微微的月光,却显得无比阴险狡诈。
书房门外,小顺子已经靠着柱子在打盹了,却忽然听到门被推开,发出一声极其刺耳的声响,着实将他吓了一跳。
“哎呦,皇上啊,您可算是出来了,小顺子适才被你吓了一跳啊!”小顺子立马伸手去扶住唐徵,却还不忘碎碎叨叨的念叨两句。也好在他傻乎乎的,什么事都不怎么深究,不然唐徵也不好将所有的侍卫都给遣散了。
“看看你这熊样!”唐徵冷声道。
“是,皇上教训的是!不过皇上今日是要到哪个宫去歇息啊?”
“去皇后那儿吧!”唐徵随口便说道。只是那皇后却颇为厉害,不亏是允?王的爱将,如今失了这左膀右臂,看他慕容瞻还能逍遥到几时。唐徵浅笑,如今他倒也想看看那女子要厉害到什么程度。
“是!”小顺子急忙领着往皇后寝殿的方向赶去。
待孔祥成赶回山庄,天怀早已等待良久。
“师父,那女子已经被赶出青竹门了!”
“什么?怎会!”孔祥成疑惑的望着天怀,心下猛然一惊。
“好似是青竹门的掌门关盟主回到了青竹山庄,因痛恨那女子对她的叛变便将她赶了出去!”
“竟然是关娘子……”孔孔祥成思虑半响,却又略带一丝愁苦。
“那有没有派人盯着馥良的去向?”
“天怀早已派人去了!”
“好,你明日再秘密派去些功夫稍好的弟子,将此女子务必带到山庄来!记得一定要隐秘,千万不可让教主发觉了!”孔祥成狠毒的神色让天怀微微一颤,但也不敢怠慢,只好连连应承。
馥良自离开青竹山庄走了没一会儿便发觉被人跟踪,于是快马加鞭,堪堪避过了一时,但是她也知道那些人绝不会就此罢休的,当下已是深夜,不便赶路,也只好找个破庙歇息。
夜半,冷风呼呼,馥良却总是难以入眠,回想起师父那冷若冰霜的眸子,心下便突然一阵阵疼痛。青竹门的师妹们离了青竹山庄便无处可去,风餐露宿,她馥良又何尝不是呢!如今只能行走江湖,如此乱世,做个劫富济贫的游侠便是她最想要的生活了。只是娘亲的夙愿尚未完成,多少还是有点不甘心的。
为了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馥良便坐直了身子去打坐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