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无渊从开始就不认为端靖侯会承认陆光仪这次的绑架事件,自己有参与。他只是需要给无意间被他利用的百姓们一个交代。陆光仪在混乱是被打成重伤,百姓们等于是为他的谋划顶了锅,他得为他们免去端靖侯的报复。而卫无渊也没有猜错,端靖侯府果然将陆光仪受伤之事放大化,将责任全部推在了百姓身上。但更让人意外的是,之前还对端靖侯府咄咄逼人的安王的态度——“皇上,微臣教子无方,是微臣之过。但那些乱民胆大包天,居然连官家中人都敢伤,分明是意图谋反,还请皇上严加处置。”这时安王站到了端靖侯身边,:“皇上,端靖侯说的没错,这些乱民竟敢手持武器伤人,公然与官府对抗,分明是谋反,该杀!”这时有几个大臣也附和了安王的话。安王满意地挺了挺胸膛,却不想周太傅在一旁直接泼了他一头冷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百姓的土地,就是皇上的土地,安王强占了百姓的土地,便等于强占了皇上的土地,那安王岂不是早就在谋反了?”安王虎目一瞪,与周太傅对峙:“周太傅哪只眼睛看到本王强占百姓土地了?你可有证据?”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带着警告:“周太傅可想好了,污蔑皇亲,是何等罪责。”两人不对盘在朝中几乎人尽皆知,此时没人敢趟这浑水,就连端靖侯府都悄悄退了两步,不想被卷进战火。但有人好像对两人的剑拔弩张毫无感觉似的,从外面进来,淡淡开口——“启禀皇上,微臣刚刚查问过那十几个百姓,他们分别来自京城周边县城的村子,从去年开始,便被官府强行逼迫贱卖自家的土地,农民无地可种,无粮可产,却又要每年缴纳税收,近一年来,这些村的村民都只能去京城,或者其他的地方做零活,才能勉强维持生计,有的甚至家破人亡。”卫无渊目光淡淡地扫过安王,对方虎目瞪着他,威胁之意,几乎明目张胆。他却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继续道:“就在今年冬天,他们曾派过几个代表来京告御状,但人有去无回,无奈之下,他们才聚集到一起,试图以反抗将事情闹大,以让皇上知晓。至于陆光仪之事,他们只是见前几日有京城来的人在他们的土地上,大量做了一些假树假花,以为他们又是来抢占土地的,所以才前来阻止,是陆少爷的人先拿起武器,试图伤他们,他们才拿着农具反抗。”端靖侯在一旁听了,脸色一怒:“卫大人,亏你是大理寺少卿,难道你办案是别人说什么便信什么?不讲证据的吗?”卫无渊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此话不是下官所说,是官府抓到的那几个由陆少爷收买的江湖人亲口交代,若是侯爷不信,可再去审问他们。”“你……”端靖侯被堵得面红耳赤,甚至有人已经在偷笑了,他紧紧地握着拳头,瞪着卫无渊,恨不得啖其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