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飘拂,叶落寒冬。天色越来越亮,田埂上,不少农人正忙着冬种。
小童提着鸡蛋,紧了紧麻衣,脸冻得通红。
“我竟会怕冷…”
小童诧异,这种感觉,他总感觉,已有数百年未曾体会的。
村头有一片红桦林,林间立着一间草庐,一间学塾。
学塾之中,吱呀的老屋中,遥遥传来稚嫩的朗诵之声。
“仙之初,性本无,登天路,入海图,法力广,非可慕,道心坚,方可瞩…”
在塾外停住脚步,小童没有推门,静静伫步。
塾里童儿们诵的,是这学塾先生自攥的三字仙经。
用途,却是为童儿启蒙之用,这经文,小童听过七遍,每个月,娘亲都会让他送一篮鸡蛋,求拜先生为师,七个月,七次机会,他立在塾外,几乎将这三字仙经全经背下。
小童自问,自己聪颖灵气,绝不弱其他村童,但可惜的是,先生偏偏不收他。
“为何,先生不收我入塾…”小童不解,他隐隐觉得,这些与他遗忘之事,有关。
当小童出现私塾外,破旧的塾中,一个比小童略小一岁的童儿,立刻激动道。
“紫先生,宁凡大哥又来拜师了,看在他七个月的诚心上,这一次,先生一定要收他入塾!”
那孩童,名为宁孤,是宁村之中,宁凡少有的朋友之一。
在他出声之后,所有孩童纷纷停下朗诵声,透过破旧的窗扉,看窗外伫立的宁凡。
“今天是第七月,却是他的第七日,若今日,他仍未明白为何无法入塾,他便不配在这个世界逗留…”
塾内,一个紫衣先生,微微一笑。
此人长发如瀑,容貌俊秀,眉心之上,有着一道紫金色的石炎之印。
“可是紫先生,宁凡大哥真的是诚心诚意…”
“他与你们不同…让他站着!至于你,好好读书…”
先生手中,一名紫金色的戒尺,轻轻敲在宁孤头上,带着慈爱、温柔。
并没有狠狠打孩童手心,他从不会如此。
有教无类,言传身教,不动惩戒,这也是紫先生闻名乡里的缘故。
传闻中,便是村子外的县城县官,都要对紫先生屈身行礼的。
此人不求名,不求利,但听讲于他座下的弟子,不少都在越国为官。
越国之地,儒学鼎盛,道学、墨学、兵学、法学等诸派,亦是学者如云。
而紫先生的学派,便是…紫学。
在先生的轻声教训后,宁孤摸摸头,不好意思的座下,塾内重新响起诵经声。
宁凡,则捧着鸡蛋,立在塾外,不甘地拳头紧握。
“他与你们不同…让他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