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甚么都不做……就已经做了。”
高俅望了眼知府府邸的大门,云里雾里的,来了这么一句。
“甚么……甚么意思?”
一向心思敏捷,脑筋能跟得上高俅思路的公孙胜,这次却马失前蹄了。
高俅知道,并不是公孙胜脑子不够用,只是这义子对官场上的那些猫腻懂得还不够多,再加上身处其中,有些操之过急了。
他相信,只要接下来稍加点拨,公孙胜定能省过味来。
“试想一下,若你是蔡六,被大军围困之下,会做何选择?”
“会做何选择?”
本来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公孙胜闻言后一怔,先是有些愕然,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待冷静下来后,他哪里不清楚,这是义父对他的点拨,也是对他的考验。
“他……会自裁?”
公孙胜小声的,说出了之前所担心结果,但语气,却用的是疑问,因为他此刻,已经有些不那么确定了。
“自裁,呵!”
高俅哂然一笑,说道:“他蔡六若真个儿自裁了,那可就省事喽!”
迎着公孙胜有些疑惑的目光,高俅平静的解释道:“蔡六,大小也是个知府,真要办他,少不得惹出些非议。”
公孙胜默然,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
以高俅殿帅府太尉的武官二品,不由分说,直接领兵将蔡六这个文官三品拿下,还真有点说不过去。
哪怕高俅身上还兼着个龙图阁学士,也不行。
文官行事,自有一套规矩。
接正规的流程,高俅只能上奏朝廷,将所掌握的证据交给相关部门,或者出格一点,直接交给徽宗,再安排专人来调查,核实,最后再将蔡六拿下。
这一大圈绕下来,没个十天半个月,还真不好说。
这个时候,公孙胜已经有点理解为何高俅说,他蔡六若真个儿自裁了,那可就省事了。
也对,若蔡六直接一把火,将自己给点了,那就不仅仅将一场谋反给消弭于无形之中,还替李格非报了仇,更将济州知府这位置空了出来?
届时,再安排个得用的人,来将东南钱法好好整治一下,那所有的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某拿一颗银瓜子打赌,蔡六,定不会自裁!”
就在公孙胜已经认命般的,在等待对面传出蔡六自裁的消息,却不想,听到高俅来了这么一句。
“义父?”
虽然高俅一向不拿银子当银子,但公孙胜知道,自家义父的这话,重点不在一颗银瓜子上,而是在打赌。
只要是赌,高俅从不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