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另一件事。”
这时候的慈禧已经七十三岁了,老态龙钟,说话比以往慢了许多,有气无力的。
不像八国联军侵华的时候,逃跑之时还不忘在各地衙门胡吃海喝,每餐山珍海味靡费无数。
李莲英将这本奏疏放下:“第二件事,南方去岁受灾,灾情延续到今年,各地无粮可调,导致米价上扬。本来有鹿岗镇慈善会在,灾情一度得到缓解。可一来是现在鹿岗镇慈善会有钱也买不到那么多粮了,二来,这二来……”
其实,有个人李莲英是不愿意提及的。
因为这些天,老佛爷一直因为此人而烦心。
但这些奏疏当中,十有七八绕不开此人。
“说下去呀?”
慈禧不悦的再次催促。
伺候人的活最不好干,就算替主子分忧,搞不好还会被训斥。
李莲英只得继续:“二来,前些日子,有报纸刊登了一篇文章,说有个在北洋大学读书的学子,叫张露锋,是余杭人。他在赵传薪演讲的时候,叫嚣说赵传薪做慈善是错的,不如把钱捐出来发展军事力量,或者自己组建军队驱赶洋人。
那赵传薪听了后,就说以后不做余杭的慈善了,饿死的人罪孽都算在张露锋身上。要恨,就恨张露锋好了。
结果,在南方的鹿岗镇慈善会看了报纸,就停止了在余杭的慈善活动,停止对当地粮价的干预。这导致余杭米价快速上扬,贫民捣毁米店,甚至张露锋的家人也受到波及。
他说自己家没钱,实际上他家也是当地殷实富户,有良田千亩。
结果,被贫民打进了庄子,家财被洗劫一空……”
慈禧:“……”
就离谱。
这个张露锋脑袋被门框夹了吗?
她终于愤愤的睁开眼:“叫人革除了张露锋的学籍,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依我看,再让他读书也是枉然。”
“是,佛爷。”
好不容易有个鹿岗镇慈善会,动辄赈灾,还没有各地衙门口的“中间商”赚“差价”,能让钱切实落在灾民手中。
间接着,也算是替朝廷解了大麻烦。
可这张露锋一句话,就惹出了乱子。
慈禧能不恨么?
可是,恨完了,她又一愣。
最近赵传薪的曝光率太高了,慈禧已经记住了这个名字。
她忽然问:“对了,赵传薪前些日子,和袁慰亭的北洋新军发生冲突,枪击数十人,此人抓到了吗?”
而李莲英闻言心里一紧,这就是他今日想避免提到的事。
因为这件事,或许会让慈禧血压飙升,万一一口气没捣上来再死了就麻烦了。
“这……回老佛爷,北洋军派一营人马去抓捕赵传薪,但被他给打退了,还抢走了两门克虏伯炮。”
“什么?”慈禧猛地从椅子上坐起。“一营人马,被他一个人给打退的?袁慰亭练了这么多年的兵,练出来的就这?”
简直天方夜谭。
在慈禧看来,不是赵传薪厉害,是北洋军无能。
一直听人吹嘘,北洋新军有多厉害多厉害,现在看来不过尔尔,传言都是虚的!
而鹿岗镇慈善会,虽然是赵传薪组建的。
但在慈禧看来一码归一码,该赏赏,该抓抓,该杀杀。
他赵传薪虽然做好了好事,帮朝廷省了不少麻烦,可他犯了法还是要抓回来砍头。赏可以没有,罚必须给到位。
她眯起了眼睛,脸上现出了年轻时候才有的锋芒:“此人十斤骨头里,九斤逆骨,一斤反骨。留着实乃大患!
听说,鹿岗镇慈善会很有钱,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