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一百九十二章 葬礼（第1页）

第一百九十二章：葬礼翌日，指挥部西方不远的树林中。所有人形都安静的站在这里，神情或肃穆或悲伤，因为她们正在参加一场特殊的葬礼。说它特殊，是因为“死者”相当的特别，并不是什么权高望重的政治家，也不是富可敌国的商人，更不是只会纸上谈兵的军事家。她，仅仅只是一位普通的，由IOP制造公司生产的战术人形少女，虽然并不是人类，却被索恩当做亲密无间的家人。索恩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恩菲尔德拆解加兰德取得火控核心的建议，即便这是充分燃烧加兰德生命的最后余温的唯一方式，但他并不想再对那个为了自己而死的少女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回到指挥部的索恩把事务交给恩菲尔德，独自在外面静静地散步了一整晚。当他的脚步忽然停留在一块林中空地，遍地的鲜花和透过树冠洒下的阳光立马吸引了索恩的目光。尽管索恩无心观赏美景，但心里却浮现出了一道美丽的身影。“如果她能看到，一定会喜欢这个美丽的地方吧。”索恩抬头看去，阳光透过枝叶的间隙斑驳的投射下来，有两只蝴蝶顺着微风缠绵着飞过，最后落在了不知名的花上。然而如此美好的景象，却只是让索恩加重了一声叹息，于是两只蝴蝶受惊，双双消失在树林的深处……从洛林镇请来的神父神色庄重的为加兰德吟诵着赞歌，丝毫没有因为死者的身份而有任何区别对待。索恩看着眼前紧闭的棺材，红着眼眶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蹲下身在墓坑旁一捞，亲手洒下一捧新鲜的泥土。刚走出修理舱的灰熊和M249也赶来参加了这场特别的葬礼，人群中熙熙攘攘的站着许多身上还绑着绷带的人形，全都一身素衣低下头为加兰德祷告。一捧翠菊被索恩轻轻的放在冰冷的墓碑上，几位手持步枪的少女穿着礼服在一边鸣枪三响向光荣的死者致敬。为了纪念逝去的少女，索恩将这处林中空地命名为卡利姆多。回到指挥部的路上灰熊询问索恩卡利姆多是什么意思，索恩解释说在暗夜精灵的语言中意为‘永烁星光之地’。送走了神父，天色已暗。灰熊站在指挥部的大门前，看着正在被拆除的修理厂。这里被索恩下令改建成一间医院，并且自己亲自制作了医院的门牌。女仆咖啡厅在西边的扩建区重建，二楼成为了人形们的临时宿舍和修理舱的临时放置地。新请来的几只工程队的卡车往返于洛林镇和指挥部运送大量建筑材料，自掏腰包计划让所有要重建的设施同时进行。“一定要尽快给我的家人们最温馨的基地，不，最温馨的家。”这是灰熊听到的索恩的最后一句话。忙碌的工作让自己整天都没闲着，但是指挥官似乎没离开过自己的卧室。“灰熊姐姐，你有看到主人吗？”G41愁眉不展的望着灰熊。“我。。。不知道，不过他可能在自己的卧室，我带你去找他。”灰熊也不确定指挥官在哪里，但现在是时候去找他聊聊了，毕竟加兰德的离去对指挥官造成了太大的打击。灰熊走进寂静而压抑的指挥部，发现春田正呆呆地端着一份冒着腾腾热气的精致晚餐站在卧室前。“春田，你在？”“灰熊小姐，指挥官把自己锁在卧室一整天了，而且丝毫没有进食。”春田转过身来面对着灰熊，精致的面孔上流露出担心的目光。“把晚餐放在桌上去忙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春田微微点点头，放下晚餐后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离开了指挥室。目送春田离开的灰熊和G41不知所措地看向索恩卧室的门。灰熊紧握了一下双拳，向前迈出了坚决的一步。“指挥官！你开门啊！你不去外面看看吗？那我告诉你好了，所有人形的心情都很失落，大家都在等着指挥官去激励士气。而你呢？你把自己锁在这里，是想逃避吗？身为这里的最高长官的你要逃避吗？如果你是这样的废物，那就死在里面我也不管。但你不是啊，你是个无论多么困难都能笑着面对的男人吧。别告诉我你就要这样一蹶不振！你不出来我就拆了这破门，进去狠狠地揍你一顿！直到打得你清醒过来！”灰熊狠狠地把双拳砸在冰冷的铁门上，苦涩的痛楚让她越发的绝望。“主人！你在吗？G41来看您了。求求您快出来陪陪G41吧，求求您摸着G41的头，告诉G41您没事了，告诉G41您会振作起来！”红蓝异瞳的眼角闪烁着相同的泪花，G41搭拢着两只兽耳，无力地跪在门前苦苦诉求着。冰冷的铁门缓缓向后拉开，眼中布满血丝的索恩虚弱的走了出来，单膝跪地停在G41的面前，一手轻轻按在少女的头上来回磨蹭。“可以叫你小狐狸吗？因为你的耳朵实在是太可爱了。”G41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小狐狸不用担心，我已经没事了。”索恩缓缓站起身，对着灰熊缓缓说道“去吧李姐、V冲和女仆长叫来，我研究了蝎式的报告，是时候说明一下接下来的计划了。”灰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索恩，本想先劝他吃点东西睡一觉的想法不知为何怎么也无法说出口。只好僵硬的离开指挥室去完成指挥官布置的任务。索恩的表情太奇怪了，他的微笑太奇怪了。灰熊的脑中一想到索恩的微笑变不寒而栗。她果断决定向恩菲尔德等人求助。“是这样吗，不敢相信那种人居然会。”听完灰熊深入浅出的叙述，被索恩点名的三人在主楼门前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指挥官现在就是这样，那种感觉更像是在崩溃边缘的挣扎。”V冲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着和犀利。“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看到他那个样子我什么都说不出来。”灰熊近乎绝望的用求助的目光看向V冲。“先进去吧，我们机灵点，见机行事。今天一定得让指挥官振作起来。”女仆长谨慎的说出自己的意见，其他人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四人一同走进大门。进入指挥室，天真无邪的G41正坐在索恩身边，双手托腮满脸幸福的看着索恩狼吞虎咽吃掉桌上的晚餐。“呼！~春田的手艺还是那么的精湛啊！这牛排煎得鲜嫩多汁，肉丸做得软嫩滑爽。我简直是身在天堂哇~”“指挥官，我们来了。”一直站在门口不忍打断正在用餐的四人终于向索恩报道。“你们来啦，快点坐过来。”索恩的嘴角还留着食物的酱汁，却不管自己的仪容拿出一叠文件放在桌子上。灰熊等人围坐在指挥桌周围紧张的等待着索恩的动作。“你们看，这些是我根据蝎式的情报总结出来的AR小队营救方案，我想她们一定是误入铁血的陷阱。但铁血的陷阱布置的很匆忙，一定是AR小队先出现了什么情况让铁血临时针对她们改变了部署。然后我就想什么能让这只最精锐的小队出现状况呢？根据V冲的情报得出这个情况只可能是AR—15。但是如果不是这样怎么办，自己的部署出现纰漏就麻烦了，如果再有人因为自己瞎指挥牺牲了我会不会被炒鱿鱼？”索恩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着，似乎这些话不是对自己招来的部下说的，而是对自己说的。“指挥官？”恩菲尔德看到有些精神错乱的索恩，担心的尝试性叫了他一声。“什么？我才不要被炒鱿鱼呢，我的计划一定不会有错的！”“指挥官！”一向沉着冷静的V冲忽然语气强硬的呵止了索恩的疯狂行径。索恩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目中无神的瘫坐在办公椅上。“指挥官，你打算消沉到什么时候，外面二十多个人等着你呢！你不是拿我们当家人吗！既然如此就振作起来！别让你的家人为你担心！”V冲突然一把抓住索恩的衣领，用及其强硬的语气质问索恩。“你做什么！快放开主人！”一时间没弄清情况的天真少女G41拉住V冲的手臂，保护着自己的主人。“我也知道啊，我不是振作起来了吗？我不是在制定作战计划吗！”被揪住衣领的索恩眨了一下眼睛，用愈加强烈的语气反问V冲。“你这算什么振作，你不过是假装振作！这样蹩脚的演技也就骗骗那些对你无比信任的孩子！也就骗骗你自己！你辜负了我们对你的信任！”夹带着担心，愤怒和失望的语气，V冲的话像利刃冲击着索恩的内心。见势不妙的恩菲尔德急忙拉住恼怒的Vector，而索恩的额头已经暴起青筋，满脸通红的跳了起来。一边恩菲尔德急忙把G41拉了出去，避免激动的少女会做出过激行为。“你还想要我怎么样！老子把自己关在卧室一下午，就为了下一次任务不再有人向加兰德那样离我而去！为了不让你们担心老子强忍所有情绪装出积极的样子！你却跟我说我在欺骗你们？”被各种情绪积压的索恩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了，全部的情绪化为烈火般愤怒反驳V冲。一直沉默不语的女仆长和完全不知所措的灰熊一左一右拉住索恩的手臂，生怕崩溃的索恩会以自残来抵消自己的负面情绪。“我知道了，指挥官。我全都想通了！”抱紧索恩右手的灰熊忽然把脸埋在索恩的手臂上，抽泣着说道“您是担心我们才强颜欢笑的对不对？您是害怕我们看到您伤心的样子会担心才假装自己振作的。我求求您了，不要再独自忍受悲伤了，无论是哭是笑我们都陪着您。想哭就哭吧，大声哭出来吧，只要能让您好受一点，就用力的哭出来吧。”灰熊发自内心的声音，让自己和索恩一起跪了下来。看着索恩眼角留下的泪痕，女仆长一手绕过索恩的脖子，和索恩紧紧相拥在一起。“不要独自忍受悲伤，指挥官。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是您陪在我身边，是您安慰我，是您带我走出了阴霾。现在让我来回报您，让我也陪在您的身边吧！”两行清泪顺着女仆长精致的脸颊留下。躲在门外的恩菲尔德背靠着墙，悲哀的眼角、泪光不由得划过美丽的脸颊。意识到真相的Vector跪坐在索恩的面前，伸出左手为索恩拭去眼角的泪水。“是我错了，指挥官。请放纵自己的情绪吧，今晚一切问题都不要去想了，好好地哭出来吧。”就连看似冷漠无情的V冲也被索恩的真情流露震撼了，索恩在四位、不，应该说是整个指挥部的亲密无间的家人们的陪伴下哭干了整条泪腺，最终在温暖的包围中安稳的睡去。“指挥官，我。。。。。。”端着一盘精致早餐和一杯腾腾冒着热气的咖啡，春田紧张的踏入指挥室。担心看到昨晚的晚餐还整齐的放在桌子上的春田，松了一口气。简单收拾了一下乱七八糟的桌子后，春田端起早餐走进了索恩的卧室。“女仆长小姐？”春田惊讶的发现女仆长正披着棉被靠在墙边跪坐着，指挥官安详的躺在膝枕上睡得很香。不由得小声呼唤女仆长，却意识到自己可能打扰了二人的睡眠，正准备退出卧室，听到了动静的女仆长缓缓睁开了通红的双眼。女仆长看着春田没有说话，而是伸出食指放在朱唇边示意不要吵醒指挥官。然后用微小的声音说道“指挥官已经恢复过来了，灰熊在隔壁房间睡着了。李姐和V冲应该回去工作了，今天指挥部的事儿暂时交给她们就可以了。让指挥官好好休息一下吧。”聪慧的春田立刻明白过来，轻轻地把早餐放在索恩凌乱的书桌上，然后静静地离开了。这时，正在熟睡中的索恩忽然感觉到一些异动。“这里是……？”索恩缓缓睁开眼睛，却讶异的发现自己竟身处一处广袤而充满生机的草原中。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处处点缀着五彩斑斓的花朵，忽而有一群蝴蝶顺着充满花香的微风，扑棱着斑斓炫丽的翅膀从索恩身边飞过。一只金色的蝴蝶脱离了群体，轻巧的落在在索恩的肩头。他看着肩膀上的蝴蝶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伸出手指，于是金色蝴蝶扑棱着飞起，乖巧的落在索恩的手指上。看着这只和加兰德的发色一样的蝴蝶，索恩不禁露出了一抹温暖又痛苦的微笑。抬头望去，湛蓝的天空中正漂浮着几朵洁白无瑕的浮云。当索恩低下头，却忽然发现原本空无一物的面前多出了一位身穿纯白色连衣裙的金发少女，而手指上的金色蝴蝶却已经消失。“……加兰德？”索恩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似乎是怕下一秒眼前的少女就会消失。“又见面了，指挥官~”“我以为你。。。”深入骨髓的愧疚感让索恩低下了曾经高傲的头颅，不敢直视面前的加兰德。“我不敢入睡，我害怕梦见你满身是血的躺在我面前，我却绝望的无能为力。”“没关系，指挥官。为您而死不仅是我身为战术人形的义务，也是……为了守护所爱之人而做出的心甘情愿的事。”“我真是个白痴，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你的心意。即使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久，可我甚至没有为你做出一点能让你开心的事情，连一点值得怀念的美好的回忆都…”“不，不是这样的。您为我们的付出，就是对我的心意最好的回应。您对我像家人一样无微不至的关怀，不就是最美好的回忆吗？”卸去了一身武装的加兰德，第一次带着轻松而甜美的微笑轻轻的走到索恩面前。“你，愿意原谅我吗？加兰德。”索恩眼神闪动着，微微抬起头，直视着加兰德碧绿的双眸。“没有什么可以原谅的，因为我未曾责怪过您。是您赐予我灵魂，让我体验到属于人类的感情。如果不是遇到您这样一位温柔的指挥官，加兰德永远只是杀戮的帮凶而已。遇见您是我短暂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情，谢谢您，我的爱人。”加兰德轻轻的搂住有些不知所措的索恩，踮起脚尖将柔软的樱唇轻轻印在索恩的嘴唇上。感受着如此真实的触感和加兰德炙热又温柔的爱意，索恩早已红了眼圈，刚想紧紧抱住怀里的少女，却只摸到一片空虚，当他回过神来，美丽的少女已经化作无数金色的蝶，顺着充满花香的微风飞向远方。“那个…我们还会再见面吗？”索恩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水，望着远去的蝶群轻声问道。“别担心，指挥官。我的灵魂永远陪在您的身边，当您需要我的时候，就请呼唤我的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