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又是两年过去。
很多事情悄然发生着变化。
在文太妃坚持不懈的追求之下,太后没耐住攻势,两人双宿双飞了。
妃嫔们大半搬到了皇家园林,少数留在了宫内,据说园林夜里时有陌生男子出入,消息也传到皇宫这边来了。
这种事,怎么说呢?
无可厚非吧。
老皇帝都死了几年了,也不能真叫人一直守寡,里面还有不少十几二十岁的女孩呢。偏偏她们是老皇帝的妃子,再嫁人都不可能。
只要不是太过火,凌亮和皇帝对她们的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不知道了。
大安的学堂开办得很好,各地官府高度重视,按照朝廷要求,拨出专用经费,着人大街小巷地宣传,督促适龄儿童入学,如今连偏远村落的学堂收人也不论男女了。
赤炎梵古经过长时间休养,再次蠢蠢欲动,好在西南边境有王合与墨棋一众将领坐镇,他们翻不起多大风浪。
慕容怀瑾成长飞快,东西都学的差不多了,但他仍需要凌亮帮他镇压群臣,为此还特地给凌亮封了王。
也就是大众默认的摄政王,封号——“忠”。
封王的圣旨送来那天,999鼻子都被气歪了,“杨怀瑾这家伙疯了不成?他的皇位还是宿主给他的,居然听信那些大臣进的谗言,宿主在他身上花费了多少心思,他凭什么不信任宿主!”
凌亮笑哈哈的,不见多生气,“冷静,冷静,我还没表态呢,你怎么先愤怒起来了?”
999一看他没把事情放到心上去,就急得不行,“宿主,快别笑了,小兔崽子变小狼崽子,你还不紧张!”
凌亮耸耸肩,把圣旨仔仔细细卷起来,“怕什么?兵权在你宿主我手上,小皇帝又有许多事要仰仗本宿主,崔氏这两年做了许多善事,名声如日中天,他不敢把我怎样的。”
999不吭声了。
造反这事他有经验,但如非必要,凌亮不想再来一回。
倘若不满意一个就换一个,那得耽误多少功夫?
皇帝这种生物,没有疑心是不可能的,没有疑心的君王不是合格的君王。
谁坐在那个位置上都会患得患失,凌亮允许慕容怀瑾适度怀疑自己。
他要培养出一个大安百姓的主心骨,而不是随波逐流,人云亦云没脑子的傀儡。
春日的风徐徐吹拂人们的面门,游览御花园的少年帝王童心未泯,命宫人取出纸鸢。
他擎着线轴,小心地牵引那头燕子形状的纸鸢,但没过一会,悬在上方的黑燕子就栽落在地。
慕容怀瑾懊恼不已,转头向不远不近跟着他的凌亮求助。
凌亮让他再将纸鸢放上天,然后接过线轴,顺着风向时而放线,时而收线,燕子便稳稳当当乘着东风朝云层飘去。
越来越高,越来越远,勒住线头,燕子就停留在高空,随风晃晃悠悠。
凌亮把线轴递还给慕容怀瑾,“陛下当心些,不要割伤了手。”
慕容怀瑾感受着绷紧的力道,“好。”
宫女和太监不敢打扰皇帝兴致,远远守在后面。
慕容怀瑾仰头看了半晌,纸鸢在空中轻轻摇曳,自由自在,又被自己这端的线轴所拘束,始终不得完全自由。
他慨叹一声,“御下之道莫不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