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算个什么东西?这是胪滨府面试,你一个女子抛头露面……”那人指着中年女人,唾沫横飞。
只是话说到一半,被对面中年女子伸掌推了一下,那人被推的连着后退三步,撞到了人才止住身形。
好大的力气!
女人指着男人掷地有声道:“男女合该平权,此为真理,为文明之进步。若进步,则必达到平权之一境;若不进步,即男子尚恐失其平等之权利,况女子乎?女子为何不能抛头露面?女子为何不能来面试?你们在背后议论女子,又算什么东西?”
动静闹得很大,引得众人瞩目。
听了她的话,众人都有些震惊。
他们原本还以为这女人是趁着热闹来告状,或者有其它目的,万万没想到人家是来面试的。
女子面试?
这不是别的事情,这是当官,女子当官么?
旋即他们想到了里面可不就坐着个洋婆子么?
洋婆子都能当官,想来这女子也要碰碰运气。
只是女子当官,有一个已是世间奇景,胪滨府又怎能招第二个?
正哗然,杨桑达喜来维持秩序:“嚷嚷什么?”
待了解事情因果后,杨桑达喜冷着脸:“面试录取者领牌,未录取者出去,不得扰乱秩序,真当胪滨府没规矩是吗?”
他声音大了些,那边巡警背着杠杆快枪小跑过来,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那个没被录取的男人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杨桑达喜面色阴鸷,从头到尾看了一溜,他毕竟是草原汉子,从小在马背上长大,也拉弓,也耍弯刀,虽不高,却很粗壮。
加上有荷枪实弹巡警坐镇,众人纷纷转移目光,唯恐避之不及。
唯独那个女人大大方方与杨桑达喜对视,毫不退缩。
杨桑达喜问她:“你是来面试的?”
“正是,莫非这位老总也要说女子不得抛头露面?”
杨桑达喜冷冽的脸色忽然融化,展颜一笑:“呵呵,我们草原上没有这种规矩。”
女人舒一口气。
杨桑达喜又说:“你在此容易生乱,我做主让你先进去面试。”
说罢,引着女子进屋,其余人也不敢有所异议。
当屋里人看见有个女人进来后,都是一愣。
现在主导面试的正好是丽贝卡·莱维,她拿着简历问:“唐群英女士,你办过报?”
原来这女子名为唐群英,的确很英气。
“是,大人。”唐群英将“大人”二字咬的很重,不像在外面那样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反而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或许是因为同为女性的原因。她继续说:“初时,我留学日本女子师范大学,曾为《洞庭波杂志》撰稿。”
不过说起来到底有些心虚。
毕竟只是撰稿,和办报还是有些差距,但简历不分年代,人们都喜欢给自己脸上贴金增加说服力。
可日本成女师范大学毕业这却实打实的,做不得假。
丽贝卡·莱维又低头看了一眼简历,问:“唐群英,字稀陶,同治十年生人。你要面试教育部总办一职?”
换别人可能会心虚,啥吊毛履历都没有,一上来要当教育部总办?
唐群英昂首挺胸:“正是,我认为胪滨府不但要办新学,更要提倡女学。此外,我自幼勤学苦练剑术,在日本又苦练枪法,时值国势日蹙,天下兴亡,不但匹夫有责,人皆有责。胪滨府北临大敌,若有需要,唐某不但可办教育,亦可提剑持枪上阵。”
大家都没说话,但都用别样的目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