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啥呢?”苗翠花嗔怪。
“瑞秋,塞缪尔哪去了?”赵传薪岔开话题,问瑞秋·克维斯。
“你还不知道吧,他如今受雇于鹿岗镇银行,任经理一职。”瑞秋·克维斯语气骄傲。“不过他应该不会做多久,因为刘先生认为他更适合做行政工作,想要调他去治安所。他很快就会下班了。”
赵传薪去洗了洗手,在身上胡乱擦了擦的时候,瑞秋·克维斯和苗翠花走进了厨房。
苗翠花同样是个勤快的女人。
赵传薪看着两个柜子上摆放的两人黑白合影,照片中两人站姿带着明显的老夫老妻的默契的疏离感。
仿佛在告诉大家:我们的爱情已经变成亲情。
墙上挂着希伯来文的摩西十诫,对称的在下面柜子上还放了一本圣经。
赵传薪还看到了一些被装裱起来的相框般的方方正正的鲤鱼福字剪纸、牛角梳、桦树皮提篮等等具有关外特色的艺术品。
不难看出瑞秋·克维斯靠搜集这些小玩意儿打发了不少无聊的时光。
正在这时候,房门打开,拎着公文包的塞缪尔·戈德伯格,协同一個衣冠楚楚、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老外走了进来。
待看到赵传薪,两人都是一愣。
“你们好呀。”赵传薪乐呵呵的打了个招呼。
托马斯·张伯伦略显激动的打招呼:“赵,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真是令人惊喜。”
塞缪尔·戈德伯格说:“伊森,我听说你回来了,只是最近很忙,还没抽出时间去见你。本杰明在哪?他在做什么?他什么时候回来?”
老塞缪尔看上去是真的想儿子了。
赵传薪背着手笑着说:“本杰明很好,在西部,正做科研工作。应该用不多久,那里拉上电报线,你们就可以通信了。”
然后又对托马斯·张伯伦说:“张伯伦先生,你的高徒阿玛迪斯·米勒,真是一个率真而执着(沙比)的优秀年轻人。”
塞缪尔·戈德伯格先将自己大衣挂起来,又帮托马斯·张伯伦挂。
三人坐在沙发上分烟,吞云吐雾。
赵传薪目光犀利,在塞缪尔·戈德伯格的肩膀上发现了一根长发,黑色长发,是女人的。
有点意思。
托马斯·张伯伦对赵传薪说:“阿玛迪斯·米勒的确是个聪明的年轻人,但我知道,你有个更聪明的学生,就是戈德伯格先生的孩子。”
“啥玩意儿?本杰明聪明?在我三个徒弟当中,他最不成器了,虽说他六岁就能用希伯来语、英语和匈牙利语对话,八岁自学微积分,十岁读完四十八卷世界史,十二岁读懂《函数论》,现在能给尼古拉·特斯拉当助手,精通汉语,深谙经济之道大发横财……”赵传薪瞪着眼睛说:“但是,托马斯,你要明白,本杰明在我三个徒弟中最不成器了,他啥也不是。”
托马斯·张伯伦张大了嘴巴。
塞缪尔·戈德伯格:“……”
好好好,拿我儿子装逼是吧?
这时候,瑞秋·克维斯端着餐盘从厨房走出:“讨论什么呢这么激动?开饭了。”
赵传薪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当即起身:“哎呀开饭了,太好了,真是盛情难却。”
“……”
塞缪尔·戈德伯格家的餐桌是长条桌。
塞缪尔·戈德伯格理所应当坐主位,赵传薪和托马斯·张伯伦在一侧,瑞秋·克维斯和苗翠花在另一侧。
赵传薪很给面子的坐在了下首,将次席让给了客人托马斯·张伯伦。
一条用醋汁、盐、黑胡椒、迷迭香碎、欧芹碎、橄榄油、洋葱丝和番茄汁烤制的鳌花鱼率先被端上了餐桌,然后是乳酪沙拉和烤牛肉、面包和汤……
他们家也挺爱香料的。
托马斯·张伯伦开口说:“能给我一杯牛奶吗?”
“抱歉,我们有肉食的时候,不能喝牛奶。”瑞秋·克维斯说。“尝尝鹿岗镇的啤酒,或者是进口的葡萄酒好吗?”